“不过您这画被虫咬的如此厉害,着实少见,怕是丢缸里忘记取了吧?”
“佩服!”
胖店主直接对沈愈竖了一个大拇指。
“了不起,真是了不起,我在你这个年纪,别说这些了,就是绢本与纸本还没完全弄清呢。”
说完,他笑呵呵的将一团抹布在柜台上挪动了一下。
抹布挪走后,台面上露出一行小字,“仿古字画,不欺不骗,万元一张,概不还价。”
“这些画都是我亲笔所画,可还成吧?”
“您画功极好。”
沈愈嘴上捧了对方一句,心里却是暗暗叹息道:“哎,收点好物件还是真难啊,看来这鉴古楼也是白跑了。”
看了看左手手腕的机械腕表,已经是清晨:50分。
外边天色透亮,沈愈又与胖店主客气了两句,旋即出门而去。
繁星渐逝,天色微白,与凌晨三点开市时比起来现在街上的客流量明显少了很多。
此时沈愈的心情很差,“画是赝品,但愿老柳那枚印章能让人满意吧。”
在半个小时内,沈愈还要赶去相熟的朋友那里收一枚古董印章,说起来时间还是很赶的。
沈愈,2岁,江南省人。
祖籍楚州,在省城东江长大,现在是一个古玩小店的店主。
他今天要买的古董有两件,一副明清古画以及一枚清朝嘉庆年间的青田石印章。
这两件古董都是店里的老顾客托他代为寻找的。
字画价格在二十万上下,最多不能超过三十万。
印章价格在四五万这块,最多不能超过六万。
这个价格对沈愈来说根本赚不了几个钱。
沈愈忙前忙后也只是想借此维系好与客户的关系。
毕竟人家要的东西你没有,下次很可能就不会再照顾你生意。
印章已经有了着落,沈愈今天起大早就是想来鬼市中淘一副古画。
结果鬼市里所见的都是一堆破烂,于是沈愈就想到了鉴古楼。
实话实说,人家店里真有不少古人的字画真迹,只是在价格上超了很多,最便宜的一副也得五十万出头。
沈愈不可能往里面搭二十万块钱所以才挑了刚才那幅《云山访友图》。
现在字画没有买成,也只能寄希望于那枚青田石印章了。
因为家学渊源打小就接触古玩,沈愈在江南古玩圈年青一代中也算小有名气,一般的赝品是骗不了他的。
他不是那种读上几本古玩籍就敢四处淘宝捡漏的古玩爱好者,其祖父沈重楼生前是东江古玩收藏协会终身名誉会长,鉴定画瓷器从未打过眼。
尤其是鉴定字画不需要将画完全打开,只要打开一半基本就可以断定真假,所以沈重楼在古玩圈子里又有“沈半张”的美誉。
沈愈打小在祖父身边长大,自记事起就学习各种古玩基础知识。
虽然算不得天资聪颖一点即通,可小二十年的知识积累,不管是瓷器字画还是玉石杂项着实有几分眼力。
大学毕业后,沈愈由祖父介绍进入东江古玩名店之一的“宝玉轩”工作。
只是好景不长,因为一次意外,沈愈将店里客人的一枚玻璃种正阳绿子冈牌摔到了地上。
在下方边缘处磕掉半个米粒大小的缺损。
这下彻底坏菜了。
因为那位客人来头很大,家里是经营翡翠玉石原料生意的,其父更是被称为东江玉石大王。
宝玉轩有三分之二的货源都要从其公司进货。
珍爱的东西被摔坏,对方怒气很大,不但要沈愈赔偿损失,更是扬言让沈愈滚蛋,从此以后别想在东江玉石古玩圈子里立足。
宝玉轩店东褚耀宗年轻时受过沈重楼大恩,不但替沈愈出了上百万的赔偿,更是极力从中说和,希望替沈愈求得对方谅解。
但对方不依不饶就连褚耀宗的面子也不给。
没办法,沈愈不想褚耀宗为难,自己选择了主动辞职。
东江没有什么值得留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