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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来的考察团2

县里确实是有这个打算。一是因为她们同是女子,且年龄相差不大,相处起来更方便,且林见音在京城待过,会说官话,可以更好地与女官交流。二是因为汝南县既机灵又懂白瓷的女子,确实找不出第二个了。 林见音蛮震惊的。 那群老头居然能给与她如此正面的评价。 他们之前不都觉得她不学无术难以管教的吗? 二哥说,“是如此。不过你前些日子折腾了一番,凭一己之力将西域那笔生意从欧阳家要了回来。如今他们都对你刮目相看。” 一想到那群老头平日里教训她的口吻,林见音不可置信地摇了摇头,“刮目相看?二哥,我不信。” “为何不信呐,且等着吧,”二哥说,“待祖父回来了,定会和你商讨此事的。你若不愿,想要回绝,便先想想说辞。” “嗯。”林见音应了一声,又继续抄她的家规了。 林见权看不懂了,催促道:“妹子,你倒是抓紧些想回绝的说辞啊。” 林见音停笔,抬眸,说道:“二哥,我不打算回绝。若我回绝了,祖父不好同县里交待。” 二哥将信将疑,“妹子,你如今这般懂事了?” 林见音点点头,毫不客气地自夸道:“嗯。二哥,不只是如今,阿音一直都很懂事的,只是以前你没发现而已。” 林见权像是见鬼了一般,懂事?还一直?这妹子真是睁眼说瞎话呢。懂事的人会跑去投河? “成成成,二哥走了啊,你专心抄家规。” “好的二哥,遵命!” 晚些时候,祖父果然来祠堂和她商量接待考察团一事了。按照公上所写,考察团大概在十月初抵达汝南。 林见音九月廿九跪完祠堂,刚好能赶上接待。 她需要做的是全程陪护甄女官。吃住行皆在一处。期间还要展现汝南人民的风采,热情专业地向女官介绍汝南的风土人情,并尽可能地解答女官的一切疑问。 林见音不带犹豫的,听完直接答应了。 这些事情对她而言并不难。 其实林见音答应接待甄女官还有一个原因,她想知道,不用整日待在闺阁后院,可以同男子平起平坐,在外打拼的女子,到底是什么模样。而且和寻常女子相比,女官的生活会有什么不同呢,是不是少了许多束缚。 如果可以,她以后也能挣脱这些束缚吗? 此后的时日里,在跪祠堂的时候。林见音除了抄家规,还多了一件事。那便是琢磨如何面面俱到地接待甄女官。 若甄女官喜欢珠宝首饰,那她便带她去逛珍宝店。 不可不可。 林见音顺了顺自己的头发。她从小就不爱戴饰品,一向都是梳着简单的发髻,浑身上下仅发顶插一根白玉簪。而且除了订亲时太祖母送的瓷玉镯,她几乎就没戴过别的饰品。 她对珠宝首饰知之甚少,把握不住。虽说所有费用由县里出,但是也不能太败家了。而且,甄女官也不一定就喜欢饰品。 林见音又开始思索。 也许甄女官喜欢吃东西。 民以食为天,是个人就得吃饭的。 她不如先挑几家好吃的馆子,到时候也可以在甄女官面前尽尽地主之谊。 九月廿九那日,林见音将最后一份家规上交。这次来收家规的不是美丽温婉的娘亲,而是她那体型壮壮的爹。 爹收完家规,带着她在列祖列宗的牌位前磕头。磕完头,爹又十分虔诚地,将她的牌位从老祖宗身边请下来。 林见音盯着那块写有自己名姓的牌位,心中起了些想法,“爹,这个可不可以给我。” “你要这作甚?” “女儿想留着。” 哪有活人还没去世,就做好牌位的。若不是她投河,家里误以为她死了,也不会刻这个牌位。既然三月之期已满,已经告知了祖宗,林家小女尚且存世,那么这牌位肯定是要烧掉的,留着太不吉利了。 纵使林明诚平时再娇惯女儿,面对女儿的荒唐要求此刻也生了气,训斥道:“胡闹。祖宗面前慎言。” 林见音知道这里不是撒娇打滚的地方,毕竟是祠堂重地,她只好点点头,乖巧地跟着爹出去了。 爹把牌位交给管家梁伯处理。并嘱咐要在正午太阳最晒的时候,放在写有符的黑木匣子里,用明火烧掉。林见音自小在林府长大,就没有她溜不进的地方。她趁梁伯不注意,悄悄把木匣子里的牌位拿走了。 牌位上写:“林家女,见音之位。”

她对林家女这几个字,十分中意。 等嫁人了,她死了之后,牌位上写的估计就是郑林氏了。那太可怕了。姓了半辈子林,嫁过去之后就变成郑林氏了。居然还让别人的姓排在她前头,可怕可怕。 林见音不再多想,长呼一口气,将牌位用防潮的油布包好,藏于床底暗匣之中。若她日后在郑家混得硬气些,那等她去世之前,她就把这个牌位拿出来。逼着自己的儿女给她用这个牌位,而非什么郑林氏。 哈哈哈。 * “诶呦,林三,听闻你快成亲了,怎还揽官府的活呢,有这时间,不应在家绣绣嫁衣吗?” 酒楼里人潮涌动。闹哄哄的,热闹得很。 一位同在学堂学习过的同窗,见到林见音,便寒暄了这么几句。 “方兄说笑了,我哪里会什么针线活呢。” 告别同窗后,她提裙上到了二楼。 那个小二原本在招待别的客人,见到她,眸子一瞬更亮了,雪白的牙齿龇着,“顾客,您今日怎得空了。看看想吃些什么,咱老板说了,往后啊,只要您来,给您打九折。” “多谢。不过……” 林见音原本想说,多谢,不过就算打九折,也还是太贵了。她一个人的时候,不如在家吃饭,在家吃饭干净卫生,最重要的是还不用花钱。 后面有人大嚷着,“借过借过。” 林见音便止住了话语,偏身让那人先过。 “有小偷,快抓小偷。” 在那人的后面,又有别的人在大喊抓小偷。 林见音正想去辨认小偷在哪儿。 下一瞬就感觉到有人推了她一下,正是那个嚷着要她借过的人,经过她旁边的时候,伸手推了她一把。 原来嚷嚷着要借过的人是小偷。 天,小偷没良心。 她都已经让开道路给他借过了,为什么还要推她。 林见音没有武功,平时只会翻翻墙爬爬树,被这么一推,根本站不稳,小二见状伸手扶了她一把。 她才勉强没摔地上,可刚站稳。 就又被后面的人扒拉了。 原来是那个抓小偷的大哥,太过心急,嫌她挡路,便又下意识地挤了她一下。过道靠窗,本就不宽,她一下子就被挤到了窗户边。 林见音觉得身后无所着落。 靠,窗户是打开的。 这时小二想抓也抓不住她了。 她往下坠的时候在想。 靠,为什么都要扒拉她。 酒楼原本熙熙攘攘的,一听有人坠楼,突然间陷入死寂。各个都探出脑袋趴在窗户边看。 胆小的还捂住眼睛,从指缝里往外瞄。 接下来发生的一幕简直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从这么高的二楼摔下去,林见音原本应该摔得血呼啦差的,就算不死,至少也得折一只腿。 可几乎是在她下坠的一瞬间。 自对面的万彩阁里飞出一只雄武的苍鹰。 苍鹰臂展一米有余。 它盘旋而来,稳稳地接住了林见音。 将林见音安全送至地面后,它低鸣一声,盘旋两圈,便又飞走了。 “摘星?”林见音仍是懵的,半是疑问地念道。 这只苍鹰是摘星吗? 可它飞走得太快了,林见音还来不及确认它是不是就是她认识的摘星。她顺手掸了掸衣裙,抬头望去。 酒楼窗户边探出的那些脑袋都张着大大的嘴巴。见她毫发无损,便又像是突然回过神了一样,疯狂地拍着双手,庆祝她逃过一劫。 酒店老板在听闻这件事的第一瞬间就冲下了楼。这林三要是在他们店里摔着了,那他这酒楼肯定就别想再开下去了。 虽说林三平易近人没什么大小姐的架子,但她身后的林家可不是软柿子,毕竟是汝南县的首富之家,势力之大,可不是他能得罪得起的。 “我的林三小姐,您没事吧?”客栈老板一个箭步抵达她面前,嘘寒问暖道。 “没事。”林见音又想了想,“不,记掌柜的,我要死啦!我这次真的要死啦!呜呜呜。” 林见音劫后余生,脑袋也恢复正常运转了。可恢复正常后,她反而更惊恐了。这种惊恐甚至比她方才坠楼时还要更甚。 “林三小姐,您怎么了?”记掌柜担忧道。 “没事没事。”林见音捂着脑袋,几近奔溃

的边缘,“啊啊啊!” “林三小姐,您哪里不舒服,您倒是说呀?”记掌柜也要被林见音这个状态吓哭了。 “没事没事。我没事,啊啊啊!” “林三小姐?” “打八折,我和甄女官两间上房。” “?” “要清幽僻静的。” “?” “八折。” “?” “啊啊啊。” “成成成。” 记掌柜也不敢再多商讨,他瞧林三目前这个样子,实在是太异常了,也许是坠楼受到刺激了。毕竟她平日里和他说话都是好商好量的,可今日却全然不讲究章法。简单直接。 林见音说完便捂着脑袋离开了。 她满脑子都是,既然摘星来了。先不谈那只苍鹰是不是摘星,可除了摘星,她又不认识别的苍鹰。苍鹰也不是什么乐于助人的好鸟兽。 所以,就算没看清,那只苍鹰也只能是摘星。 既然摘星来了。 那么,摘星的主人沈琅清是不是也来了。 啊啊啊啊啊啊。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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