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会儿，她尖利的指甲划过戚晋的手，才挣脱开来！

钱氏恨恨地看向戚晋：“为什么？！”

“你当真想知道为什么？！”

“好啊！我告诉你！”

“我并不是你的亲生母亲！你的亲生母亲，其实是一个叫刘玥的贱婢！”

“她仗着自己年轻貌美、仗着我多年无所出，就和你那该死的爹滚到了一块儿！我当然不会让人威胁到我的地位，于是当年我只能找了个偏方，铆足了劲儿怀了孕！”

“可我的孩子胎像不稳，到头来也只产下了一个死胎！所以我怎么可能让她平平安安产下孩子呢？！”

“那时候，你爹远在潮州，于是我买通了产婆，让她用药把那贱人肚子里的你引了出来，冒充了我的孩子！”

“可刘玥那个勾引我丈夫的贱人，怎么配活着？！哈哈哈，她生完孩子的那天，我就用一碗断肠散把她毒死了！不但如此，我还杀死了所有可能泄密的知情人，真真正正地完成了杀母夺子！”

“你知道刘玥临死前说了什么吗？！”

“她让我好好对你，她还说，大人的恩怨，和你一个孩子无关！”

钱氏目眦欲裂：“可我每次看到你，就好像看到了那个贱人！我怎么可能喜欢你？我恨不得把你和那个贱人一起挫骨扬灰！”

一番话说出来，戚晋已经不可置信地红了眼。

是了！

是了！

正是因为他不是钱氏的孩子，所以钱氏肆无忌惮地伤害他！在她后来有了自己的孩子戚恒后，就更容不下他！

戚晋想通了许多事，才流着泪，恍然大悟地点点头：“难怪，难怪！”

难怪以往的许多次，钱氏看他的眼神，都是凉薄、甚至是恨之入骨的！

原来他穷尽一生追求的母爱，竟是错误！

戚晋几近癫狂：“哈哈！”

“哈哈！”

“你杀母夺子，而我杀了你的儿子、孙子，这算不算是冥冥之中的报应？！”

“你也别高兴得太早！你的报应还没完！我亲娘的这条命，我还要找你讨！”

钱氏：“报应？！”

“我害死你娘有报应，但是你呢？！”

“你害死我儿孙一家，你也会遭到报应！你别以为你清清白白！你我二人的手，哪个不是沾满了鲜血？！”

“你从前那样算计顾玉淑，算计一个无辜的、满心满眼都是你的女人，你想让她失去清白、身败名裂、甚至死于非命，你更会遭到报应！”

“她会替我，杀了你！”

钱氏目眦欲裂说的话，竟让戚晋心头一震。

戚晋的眼里闪过一闪而逝的杀机，随即红着眼，离开了南山堂。

他对外面的郑勤道：“老夫人疯了，让人看好她，不准她再踏出南山堂一步！”

夏日的蝉鸣，越来越聒噪了。

正午的阳光晒得人昏昏欲睡，猫儿狗儿都找地方各自眠着去了，周嬷嬷被此前打了四十个板子，救治不及时，发了高烧死了。

南山堂里里外外，再没有人伺候着。

钱氏穿着一身又脏又旧的衣裳，躺在院子里的摇椅上，已经面色衰败，形容枯槁了。

短短几天，她瘦下去很多，也不知是不是被戚侯府的人下了什么药，不但嘴角不断流着口涎，说不出话来，一双腿也已经瘫痪，站不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