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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4 章

第二日,云笙将剩下故事拿去给钱景辰,莫名收到了丙班学子的热情推崇。 “云小兄弟,我脸大,先让我看!” “滚一边去,云小兄弟往这边瞧一瞧,本人月测前十,能提笔安天下,武能上马定乾坤,此画的鉴赏机会舍我其谁!” “嘿,第十名算什么,我还考了第五名呢!” 众人挤作一团,争先恐后抢夺画稿,云笙惊恐后退,只觉得自己要被一张张血盆大口吃得骨头都不剩下,关键时刻,还是小胖子钱景辰舍身为人,用自己庞大的身躯将这些人挡住,怒道:“我看谁敢和小爷抢!” 手握黑猫警长的刊印权利,他的话还是有些作用的。 丙班学子不得不给钱景辰留面子,一番你来我往,双方勉强达成共识,众人退后一步,不再抢夺画稿,但等籍问世后,钱家的铺要优先将卖给他们。 钱景辰当然是一口答应了,反正怎么样都不吃亏。他领着云笙找到一处安静的地方,小心翼翼将之前改好的画稿交过去。 “喏,我随便改的,姑且能用吧。” 虽这样说,然得意洋洋的表情,还是表明了他的自信心。 云笙和系统一同看向画稿。 昨日的随意小画,被誊印到洁白的宣纸上,然后裁剪成普通籍大小,除开每一张的正反两面都只印着一张画外,已经和后世的漫画已经没有什么区别。 不得不说,钱景辰对于漫画脚本的创作非常有天赋,构图、分镜、角色台词恰当好处。画中人物的对话从繁冗白话,变得精炼简洁,使得通读下来,黑猫警长的形象更加惟妙惟肖,仿佛要从画中走出来。 系统似乎看出了点什么,对云笙说:“有人在背后指点他。” 云笙眨眨眼:“小钱,这是你自己改的吗?” 钱景辰不好意思挠了挠头:“我改了一遍,然后我爹又帮我改了一遍。” 说起这件事情,小胖子便有些激动,他爹向来忙碌,整日忙于家族产业不见人影,以至于他从小就和爹不亲近。 这种不亲近并非讨厌,而是敬畏、别扭,以及隐隐约约还带点儿埋怨。 别家的爹爹都会陪儿子玩,为什么你不陪我呢? 昨日也是他得知生水会让人腹中生虫,着急之下直接闯进他爹的房,才有了后面的事情。为了让自己的话更加有信服力,他还将画稿交给他爹看。 实际也是存了请教的意味。 钱家能成为皇商,完全依赖于钱父的经商能力和眼界。当年大魏与周边小国打仗,众多商人避之不及,钱父却看出其中机遇,顶着巨大的风险,构建了一条沿海至中原内地的商路,转卖海产品,趁机揽财无数,瞬间从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商人,成为京城商会的领头人物。 就在其他商人羡慕嫉妒之时,偏偏钱父却又用赚来的钱大肆购买粮草,转而将其送至边关,正好解了大魏当时的眉之急。 在钱景辰心目中,他爹是全大魏经商最厉害的人,而他自己第一次做生意,看似镇定,实际内心多少有些紧张。 如果他爹能够指点一下,他们的籍肯定会大卖! 钱父饶有兴趣地看完了桌案上的画稿,得知二人准备出,惊讶于儿子的转变,上次见面,父子两人还因为蛐蛐一事闹得不欢而散,谁知这次儿子突然对赚钱感兴趣。 对此钱景辰也没有隐瞒:“都是云笙的主意,儿子就是帮忙跑腿,您觉得这个故事如何?” “趣味盎然,灿漫童趣。” “嘿嘿嘿,儿子也是觉得有利可图,而且以丹青讲故事,怕是全京城,不,全大魏独一份!”他搓搓手,一副狗腿的样子,“怎么样,爹你要不要入商股?” 闻言,钱父似笑非笑,原来是在这里等着。然姜还是老的辣,钱父直言:“独特虽然无替代,可往往也意味着风险,投入大回报小,若是你,你会做这个生意吗?” 那日,父子俩的谈判最终以失败告终。 因为这,钱景辰面对好朋友,总有种不好意思的感觉。 怕云笙难过,他从怀中掏出一摞银票:“虽然我爹不愿意入商股,但我有三百两的零花钱,留下一百两,剩下的两百两就用来出好了。” 云笙也掰着手指算起来:“我有十个小银鱼,两个小金猪,还有十两银子。 ” “这些大概有五十两了,对了,你的钱在你手中吗?” 云笙摇摇头:“娘亲帮我收着呢。” 顿时,钱景辰就露出怜惜的神色:“大人说帮你收着,多半就是不给你了。” 云笙不相信:

“我娘才不会那样呢。” 钱景辰叹息一声,不忍拆穿小孩子的美好愿望,心想看来只能靠自己了,咬咬牙,又将手中的银票放回去一张,“算了,给我留五十两吧,不能再少了,我还要请客吃饭。” “不用。”云笙直接豪气地把所有银票推回去,“我可以自己赚钱!” “赚钱?怎么赚?” “卖蛋糕,国子监的学子都喜欢吃我的蛋糕,可以让他们花钱买。” 听到这个办法,钱景辰眼睛一亮,“好啊,我怎么没有想到呢!” 别的不谈,他们丙字班的学子肯定会买,到时候再去其他院子,甚至几学走一遭,绝对可以赚很多很多的钱。 观点达成一致,两个小家伙嘀嘀咕咕聊得起劲。 至于用卖蛋糕的钱去卖赚钱这件事情,谁都没有在意。 系统倒是注意到了,出于私心,它没有提醒。 牧屿岑从绳愆厅出来,路上偶遇武夫子,对方让其帮忙拿东西。 从院外经过时,看见假山旁凑到一起的两个人,脚步不由顿了顿。 同行的武夫子见状,笑着问:“是屾安的好友?” 牧屿岑嘴角往下一撇:“不是。” “呵呵,屾安也应该交点朋友,否则王爷在北疆该要担心了。” 闻言,牧屿岑脸上露出厌恶的表情,他什么也没说,径直抱着东西离开。 卖蛋糕的事情确定下来,两人一个负责做,一个负责卖。 云笙甚至没有等到散学,便提前回家央求厨娘给她做蛋糕。 不要大蛋糕,而是巴掌大的小蛋糕,用细漏斗挤出花的形状,上面放块水果,一个卖二十钱。 厨娘不敢拿主意,便去正院请问王氏。 云笙哪里会放弃?她跑上前直接抱住王氏的胳膊,像钟摆似的摆来摆去撒娇:“娘,你就答应我吧,不要很多,先做七十个就好啦。” 王氏嘴角抽了抽,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七个:“做这么多你吃的完吗?” “不是我自己吃,要卖给其他人哒。” 她把自己和钱景辰的约定讲出来,王氏听完之后,并没有放在心上,在她看来,只是小孩子间的玩闹。 想着即便卖不出去,也能留着自家吃,或者赏给下人,遂朝厨娘道:“就按照小姐的要求做吧。” “谢谢娘!”云笙高兴地抱住王氏,在对方的脸上吧唧亲了一口。 临走前,她忽然想起什么,转回头问:“娘,我的压岁钱你有好好帮我收着吗?” 王氏眼神闪了闪:“放心,收着呢。” 于是云笙满意地离开。 当天下午,李目挑着盛放七十个蛋糕的竹篮,连人带蛋糕送至国子监。 正巧被来找祭酒的司业遇见。 云笙拿出一个蛋糕:“司业叔叔,你要吃蛋糕吗?” 司业怔了怔,他还记得对方是祭酒家的小孙女,说起话来软萌软萌的,向来严肃的面庞露出笑意,就是有点儿别扭:“多谢林小姑娘。” 眼见云笙眼巴巴看着,司业当着面,品尝起那枚蛋糕。 “不错。” “司业伯伯觉得好吃吗?” “伯伯从不说谎。” 云笙眼睛亮起来:“那你要不要给家里的哥哥姐姐弟弟妹妹买一个,这么好吃的东西,他们肯定也想吃。” 司业:“……” 最后,司业从云笙的竹篮里,买走了五个蛋糕。 一枚蛋糕二十,五个就是百,云笙数完铜板,心满意足地让李目挑着篮子,继续去下一个地方。 没一会儿,下堂的钱景辰也来了,带了几位想吃蛋糕的同窗,眨眼睛,篮子里的蛋糕又卖出去二十枚。 见此情形,云笙和钱景辰都被激励到,摩拳擦掌,准备大干一番。 钱景辰拿着蛋糕去找路过的幼学学子,主动问:“你要买蛋糕吗,特别好吃的蛋糕,只需要二十。” 那孩子出身寒门,一听价格,吓得花容失色:“不要不要。” 说完马不停蹄离开。 钱景辰有些失望,不过很快重振旗鼓,寻找新的买主。 然而,老天爷似乎和他做对一般,接下来钱景辰开始处处碰壁,学子们不是嫌弃价钱贵,就是对蛋糕这种新奇的东西表示怀疑,甚至还有人说他在国子监卖东西,要告诉绳愆厅。 小胖子失落极了,仿佛雨打的芭蕉,蔫吧吧的

:“蛋糕那么好吃,他们为什么不买啊。” 云笙想了想:“可能他们没有钱。” 小胖子瞪着眼睛,不食肉糜地大叫:“二十很多吗?!” 系统哽住,好在他的宿主不算蠢:“很多的,二十可以买十个糖葫芦!” “糖葫芦怎么能和蛋糕比啊。”从小不缺吃吃穿的钱景辰小声嘟囔。 同样锦衣玉食,有很多朋友的云笙却知道,糖葫芦虽然比不得蛋糕,但十个糖葫芦和一个蛋糕之间,很多小孩子都会选择前者。 因为前者有十个,可以吃十次,后者只能吃一次。 她拍拍屁股,果断从地上爬起来:“我们换个地方吧!” 这次,云笙带着钱景辰走了好远好远的路,两人从幼学走到太学,又从太学走到辟雍,经过偌大的荷花池,继续往西。 越看周围的景色越是陌生,青翠的树,雪白的云,还有树底下被人挖去草皮的坑……等看见国子学院墙,钱景辰才反应过来,下意识想要拉住云笙,不料对方一个快步走进院子。 钱景辰直接惊呆了。 不是,这可是国子学啊! 国子监七学,国子学、太学、四门学、律学、学、算学、幼学,其中以国子学为崇,入学要求最高,能考进其中的,不是皇亲国戚,便是官宦子弟,以及大魏周边小国送来的学生。 其他几学在国子学眼中,譬如海边盐粒,地上尘土,空中柳絮,不值一提。 当然,他们也瞧不上鼻孔看人的国子学就是了。 偏偏每次月测,国子学都让其他六学望尘莫及,久而久之,彼此更加瞧不上眼,否则钱景辰也不会放弃这么一个好地方,待在幼学卖蛋糕。 如果让同窗知道他主动来仇人的地盘,会不会很丢脸? 想到这里,钱景辰脚步停在原地。 他抬头,这会儿,已经望不见云笙的身影,说不定对方已经遇到国子学的人,然后满怀期待的向他们推荐蛋糕。 可那些拿鼻孔走路的人,又怎么会听幼学学子的推荐?定是狠狠拒绝,末了还要肆意嘲笑一番。 脑海中不自觉浮现云笙被欺负的悲惨画面,那张白嫩的脸蛋上,流下一颗颗豆豆,钱景辰火气上头,一跺脚,干脆也冲了进去。 国子学的规模比幼学要大,除威严端正的建筑,还有一大片槐林,绿茵如蔽,高耸入云。 三间四柱七楼庑殿顶式琉璃牌坊,正面额“圜槁教译”,阴面为“学海节观”,彩花华美,在太阳的照射下,散发着五颜六色的光芒。1 云笙挎着小竹篮,没走几步就看见了几个青年,于是跑过去:“哥哥,你们要买蛋糕吗?” 几位青年初时没有看到人,直到低下头,才发现是一个穿着蓝袍的小孩,长得和个小姑娘似的,不由得放缓语气:“蛋糕是什么?” 云笙掀开盖在篮子上的布让他们看:“就是这个,甜甜的,可好吃了。” 在此之前,几位青年都没有见过蛋糕,于是升起来一点好奇心,中间那人问:“看着很特别,不知是用什么做的?” 云笙刚要回答,后面赶过来的钱景辰急忙开口:“用了很多昂贵的配料,做法也很复杂,除了我……娘会做,其他人都不会!” “没错没错。”云笙跟着点头。 几人不是傻子,知道大概是不能说出口,遂没有再问,只是也没有说要买。 钱景辰有些着急,不过想到青年没有像之前的学子一样立刻离开,就知道还有机会。 瞥见旁边二人的目光时不时看向中间那人,似乎有些担忧,而中间那人却感兴趣地打量着水果蛋糕,心思一动,伸手从篮子中取出一个最小的蛋糕递给云笙:“云笙你饿了吧,先吃一个蛋糕垫垫肚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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