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明晴一副没好气地说道:“他自己弄出的烂摊子,自己收拾!”
半晌,又加了一句:“这事倒是让弟妹受委屈了,你去房拿几匹上次太后娘娘赏的云锦,送到扶云院去吧。”
林嬷嬷笑着下去了。
这头萧景瑜告辞了夏明晴便回了谨园,一进了屋,便看见韩弄潮已经坐在屋里,一副专门等他的模样。
她此时心里的愤懑早已经被冷静取代,见了萧景瑜进来,便一脸平静地起了身,直接说道:“妾身前来,是想感谢将军的一片心意的。”
萧景瑜望着韩弄潮那张静谧的面孔,不由想起那日两人第一次见面之时,那双向他投来的熠熠生辉的眼睛,——很难想象,这样无惧无畏的眼神,竟然出现在这样一位娇滴滴的弱女子身上。
许是因为刚才收拾了萧以恒一番,又或是其他别的原因,萧景瑜此时心情似乎变得出奇的好,平常挂在脸上的肃穆之色也缓和了不少,话也显得比平常多:“人满意就好,薛总管在岭南跟了我几年,后来因家中老父病重,便请了辞还乡尽孝,年初听闻我回了上京,便寻了过来投靠我。”
韩弄潮认真听了一阵,渐渐听出了一些她之前没想到的意思来,——也就是说,他把人带到她这里,只是因为惜才?
韩弄潮突然改变了之前过来兴师问罪的主意,决定平心静气地与萧景瑜谈谈:“坦白说,将军前一天刚问了我卢总管的事情,今日却突然把薛总管带到我跟前,妾身很是恼怒了一阵,如今听了将军之言,倒是觉得薛总管不失为一个可用之人,妾身心里舒坦了不少。”
萧景瑜闻言沉默不语,夏明晴之前训斥他的话在他脑子里响起:“既然是一片好意,为何不先打一声招呼?就连本宫对你如此熟悉,咋一听这样的事情,都觉得气愤难平,更何况是弟妹?还好她明理,若不然大闹了开去,看你的脸往哪里搁……”
他昨日带着萧以恒去百花楼的路上,刚好经过了韩弄潮的铺子,只见里头客来客往,一片热闹。本来生意兴隆这样的事情,没有人会觉得不好,只是萧以恒无意中说的一句话,却是让生性谨慎的他心生警惕。
后来在百花楼,在萧以恒的指引之下,正好看见卢仲恺与曹帮的人来往密切,心里更觉得此人只怕不是平平之辈。
他回来问了韩弄潮几句,见韩弄潮对这位卢总管似乎了解不多,心里有事的他不待韩弄潮说完就急急走了,第二天就安排了薛满山进府,让云总管传达了自己的意思。
只是这些,涉及到的事情太复杂,他不可能一五一十地向韩弄潮交代清楚,也就生出了许多的误会。
只是如今见韩弄潮竟然不吵不闹,一脸坦然地跟他谈这些,
韩弄潮从谨园出来之时,刚好在院子里遇上了廖建平和彭怀礼两人,韩弄潮只知道萧景瑜身边一直跟着两位得力之人,——一位是救了他性命的廖神医,一位是跟了他多年的军师,此时终于见到了本尊,韩弄潮与他们相互见了礼,说了几句客气话,也算是全了礼节。
“真是不解风情的木头一个,这样娇滴滴的美娇娘,竟然舍得让人家独守空房,你若是不行,又难以启齿,可以悄悄叫我开个药方给你。”廖建平没忘记刚才的惊艳一督,一进来就对着萧景瑜说教。
萧景瑜:“趁我还没有把你拆成几瓣之前,我觉得你该回去药王谷了。”
后脚进来的彭怀礼恰好听到这话,立即反对:“不行,将军的伤口不久之前还裂开过,况且若是廖神医回去药王谷,”
袁嬷嬷看见总算是恢复了笑意的韩弄潮,想到她刚才在谨园不禁摇了摇头,——纵然平时在外人眼里显得有多么的沉稳懂事,毕竟还年轻。
第二日一早,便有人去了萧以恒的院子去提醒他莫错过了与萧景瑜约定出发的时辰,都侍卫长亦步亦趋跟着萧以恒,生怕他逃走。
二少爷顿时怒了:“你当我是犯人?”
都侍卫长:“二少爷严重了,将军只是让我把你整整齐齐地带到他身边,二少爷也就别难为在下了。”
这次将军好不容易给了他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他肯定要好好把握啊,就算是让他一天十二个时辰都盯着二少爷,他也甘之如饴。
很快到了春宴的那天。
三公主与萧若涵这一对冤家,一见面就针锋相对,怪不得萧若涵在自己面前从来不提这位“知己”。
“我却是忘记了,三公主最会安慰人了,怪不得九公主一见你便能止住眼泪。”萧若涵悠悠说道。
九公主夏可欣今年三岁,为珍妃所出,仗着年纪小惯会撒娇,通常一不顺她意便掉眼泪,弄得人仰马翻,而一个眼神过去,立即不敢造次,在皇宫这事已经成为了传奇。
“若涵姐姐也不差,五皇子殿下一见姐姐便如老鼠见了猫,恨不得提前远遁,真是让妹妹佩服得紧。”
萧若涵在皇宫里有太后做靠山,谁也不敢轻易招惹她,性子顽劣的五皇子殿下不信邪,被萧若涵旁若无人地教训了几次之后,终于认怂了。
韩弄潮津津有味地听着她们相互揭露对方的“丰功伟绩”,最后以两人冷哼了一声作为这场嘴仗的结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