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愿意!”许念眼中含泪,笑靥如花,她一手捂嘴,重重的点着头,“范闲,天地苍穹为证,此生必不相负,只愿君心似我心,定不负相思意。” 范闲起身,一把环住许念的腰,开心的抱着她转圈圈,舒朗的笑声响满整个院子,惹得下人们在外面一阵探头探脑。 “这是喜事!大喜事!我做主,全府下人多赏两个月月银,大家同乐。”范老夫人一手拄着拐杖,开心的朝外吩咐。 一瞬间,整个院子里的人都跟着欢腾起来,个个喜笑颜开的过来道喜,说着吉祥话,整个一氛围组,气氛一时被推上高|潮。 等众人都各自散了,范老夫人这才想起还跪在一旁,一脸颓然的周管家。 周管家此时面如死灰,从他知道原来老夫人平日里待范闲不闻不问,都是装出来的,他就知道,他完了。但人类求生的本能,让他还是想要挣扎一下。 “老夫人,我做这一切,可都是为了咱们范府啊!”周管家被绑的像颗粽子,“我是二夫人派来的,就是为了看住这范闲。这小子要是一旦到了京都,就定会争夺家产。与其让他扰乱了家宅,不如让他一辈子去不了京都。再说了,这次也是鉴查院要杀他,我只是助了他们一臂之力罢了。” 多会避重就轻,自以为是的砌词狡辩。许念眼神冰冷的睨了他一眼,一直一来,他都没少给范闲使绊子,这次竟然敢里应外人,合谋下毒,谋害范闲性命。 一丝杀机浮上心头。 范闲猛地握住了她的手,柔声安抚道:“别担心,我没事。” “你说的对,为了范家,不能心软。”不等周管家放松神色,就听范老夫人继续说道:“闲儿,念儿,道理你们要记住,长大了,要学会心狠。” 两人齐齐点头应诺。 接下来,就是范老夫人的现场教学,只听她语气平淡道:“来人!” “老夫人!”两个壮实的家丁走了进来。 “打折他的腿,扔到渔船上,下半辈子,不用再上岸了。” 用最平淡的语气,说最狠的话。你奶奶还是你奶奶。 听到范老夫人的话,周管家连连求饶,“不!不!不!老夫人饶命啊?老夫人我错了!老夫人……” 周管家被家丁拖了出去,他凄厉的呼喊声越来越远,渐渐的,便再没了声响。 “他是收到柳如玉的信,要与人配合,将你置于死地。”范老夫人看着范闲问道:“你怎么想?” 这节奏,是要当场验看教学质量啊? 范闲还是不想把身边的人想的太坏,“二姨娘逢年过节,都给我寄了东西,对我极好,我是记得的。” “也是,一封信不能定罪。我会让你父亲再仔细查查,一定要有个结果。”范老夫人神情凝重,“可若真是柳如玉呢?” 范闲愣怔了一瞬,这才语调轻松道:“那我就跟二姨娘说,我无意家产之争。也不会在京都待多久,很快就会回澹州。” “刚才还教你,要心狠。小心提防着吧!”范老夫人忧心忡忡的看着范闲,“罢了,你想去就去吧。既然有了第一个杀手,就会有第二个。” “我都躲了这么久了,还是不肯放过我,不如我就自己迎上去,看看到底是谁要杀我?”范闲心底发狠。他此生最大的心愿,就是好好活着,人生路上能遇到许念,是他最大的幸运,他不允许有人来破坏他平静美好的生活。 “去收拾行李吧?”范老夫人不舍的看着两人,眼眶微红,强忍着泪意道:“早去早回,奶奶在这里,等你们回来。” 两人齐齐跪下,给范老夫人磕了个头。 “奶奶,我会想你的,你也要想我哦!”许念起身后,三两步跑到她身前,要离开了,她心中十分不舍,抱着老太太的腰撒娇,细细叮嘱道:“您要好好吃饭;天凉了要及时加衣;按时请平安脉;不要总是坐在看,要多起身走动走动;不舒服了,一定要马上告诉蓝姑姑,请医问药……” 说着说着,许念的眼泪再也止不住,大颗大颗的滑出眼眶。 范闲眼眶通红的将两人搂入怀中,轻轻摇晃着,柔声哄道:“好啦,不哭了,再哭就不是大美人和小美人了,真成哭包了!” 话毕,他俯身响亮的亲亲范老夫人额头,又亲亲许念额头,“一人一个爱的亲亲,有没有好一些?” “你呀!”范老太太哪儿见识过这个,竟然有些羞窘,倒是难得一见。 许念偷偷将手伸到范闲后腰处,捏住他的一块软肉,拧了一把。 范闲疼的瞪大了双眼,肌肉紧紧绷着,愣是忍住没叫。等两人出了老夫人的院子,他这才从身后一把抱住许念,开始
咯吱她,许念笑着连连求饶。 果然是个幼稚鬼。 回到许念的院子,早年伺候她的春藤姐姐,早已出府嫁人了,现在的大丫鬟叫佩儿,人有些板正,上了茶和点心,就退出去了。 “你受伤了吗?”许念关切的看着范闲问道,生怕他隐瞒不说。 “没有,他打不过我,你放心吧。”说着为了让许念安心,起身伸开双臂活泼的在许念面前跳跳,以示他好着呢。说话间,修长的手指就滑到了腰带处,笑的颇为玩味, “念念,你要是还不放心,我可以给你看的,我不介意。” “哦,我也不介意。”谁料许念就那样看着他,一副我就静静看着你表演的表情,仿佛在说,“你脱吧,我等着。” “呵呵……算了,下次吧。”范闲玩脱了,赶忙往回找补。 “别贫了。那个刺客呢?可有交代是谁派他来的?”许念给两人蓄上茶水,推了一杯到范闲手边。 “据他所说,是接到了鉴查院密令,来诛杀国贼。”范闲说着抬手握拳,反手大拇指指向他自己。 “你是国贼?”许念惊诧道,声音都不自觉提高。 范闲到现在还是一脸懵逼加气愤。就他一个远在澹州的私生子,十六年了,都窝在这个沿海小城市里,他怎么就成了国贼了? 许念喝了口茶,思量一番道:“按费老之前所说,鉴查院自成一统,权力在六部之外,不受庆律所限,只依圣旨办事。监察院下设八大处,于八大处之上,院长之下有提司职位,提司在鉴查院是独立于八大处之外的超然存在,除了院长可以直接命令之外,与八大处其他主办平级。鉴查院还拥有独立的调查权,逮捕权,甚至在某些事件中,还可以奉旨拥有审判权。而且还没有其它任何一个机构,有权力监管它。” “这么一个严密精悍的地方,应该不会出这么大的纰漏才对。派人来刺杀自家提司?怎么想都觉得有哪里不对。鉴查院里有内鬼?二姨娘有这般大能耐?就看这么多年,她只派了个周管家过来这事,怎么看都不像是多聪明的样子。” “乖,别想那么多了,等我们去了京都,一切都会弄明白的。”范闲心疼的伸出手指,抚平她轻皱的眉心。 可却听许念道:“我不能跟你一起去京都,我要先去一趟东夷城。” “去东夷城干嘛?”范闲不解。 “打架!”许念很认真的回道。 “念念,咱能不学五竹叔说话吗?每次跟他聊天,都能给我气出内伤来。”一想到五竹,范闲就表情痛苦,有些抓狂。 “去找大宗师四顾剑打架。”许念细细解释道:“自三年前起,我就已经是九品巅峰,那个时候开始,我便有意识的压着真气未晋级,生怕修炼速度过快,会根基不稳。” 事实上是,许念修炼速度太快,到了后期,《九息决》几乎是自行运转,修炼速度日新月异。她心底有个声音一直在提醒她,要有个度。她这才压着一直没有晋级。她需要和人打一架,找到那个度。只五竹一人还不行,保险期间,至少要和两个大宗师交过手,她才能交叉比对,找到那个合适的度。 “这一次你去京都,不知会遇上什么,这世间,一个大宗师,便可固守一座城,而我,晋级大宗师,唯愿护你一人。”许念这话说的何其霸道,那骄傲的样子,熠熠生辉。 范闲只觉的一颗心像是被泡在热水里,暖的他快要融化了。 两人紧紧的拥抱在一起,久久也不愿分开。 范闲将下巴搁在许念肩膀上,“其实,五竹叔也是大宗师,他也可以保护我。再说了,我也不差,我的《霸道真气》已经是七品上,还擅医会毒,一般人奈何不了我。念念,我不想你那么辛苦,去和大宗师打架,这太危险了,我们不去好不好?” 最后一句才是他的最终目的。 许念仰头看着范闲,一双桃花眼,含情脉脉,笑的无比温柔,她抬手指向自己心脏处,“范闲,你知道吗?从我知道你有危险的那一天开始,我就加大了修炼强度,那时候,我只把你当恩人,想要保护你,报答你。” “可不知不觉间,你已经深深的住进了我这里。剜不掉,拔不出。我不敢想象,若是失去你,我会怎么样?但我知道,那定是剜心之痛。所以,我不允许有那样的意外发生。我要晋升大宗师,就势必要和其他大宗师对决,在生死之间体悟,这是修炼的必经之路,你知道的。” “念念,我不要你拼尽生死去晋升大宗师,那样,我宁愿不去京都。”范闲握住许念的手,将她的掌心覆上自己的胸膛,“感受到我的心跳了吗?如果你出事了,这颗心也会跟着死去。” “不要那么严肃啦!”许念踮起脚尖,范闲连忙矮下身子,见此,她笑的
很是得意,扯着他的腮帮子道:“放心吧,之前我和五竹叔交手过,我的真气水平早已到了大宗师境界,只是运用还不是非常流畅。五竹叔没有真气,和他对打,总是欠点儿什么。我这才就近去趟东夷城,不会有危险的,你放心吧。” “把你放在我看不见的地方,叫我如何能放心?”范闲轻叹口气,他知道,许念一但做了决定,就不会轻易改变,只得一遍又一遍的叮嘱她,“打不过就跑,这不丢人,不要硬抗。” “知道啦,知道啦!管家公!”许念嘟着嘴巴,双手背后,一脸娇俏道。 “我要真是管家公就好了,至少能管住你。”范闲没好气道。 “哈哈……咱家我最大,以后有孩子了,你可以管他们。”许念说的毫不害羞。 “我不想管孩子,我就想管孩子他娘。”范闲对着许念撒娇道。 “唉,那这貌似有些难。”许念一手捏着下巴,笑的如春花般灿烂。“五竹叔说,大宗师以下,他不轻易出手。我就没这种原则,只要有人敢欺负你,小孩子我都敢揍。” 看着一袭浅碧色纱裙,巧笑倩兮,一脸骄傲的许念,范闲俯身,以吻封住了她的唇,深情而缱绻的在她唇上烙上一吻,“念念,我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