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翊坤宫鸦雀无声。
曹琴默还是头一回瞧见这儿如此冷清。
“谁叫你们起来的?接着跪着去!”方淳意瞧了眼远处呲牙咧嘴的禹兴海,当即又刁难道。
禹兴海见她去而复返,傻眼了,“这……是安常在叫奴才们免了责罚的……”
曹琴默诧异地偷看她一眼,随后也是怒道,“好个大胆的奴才,惹了淳妃娘娘不快竟还敢顶嘴,当心你家主子饶不了你!”
“悫贵人饶命,淳妃娘娘逃命,奴婢立马就去罚跪!”颂芝自觉认罚。
她刚瞧了自家主子无碍,只是坐在榻上发呆,怎么也不肯吃东西……淳妃娘娘和悫贵人若是能劝上几句,那就再好不过了!
方淳意“哼”了一声,“你倒是乖觉。本宫听闻年妃娘娘身子不爽,你派灵芝去请薛太医过来。”
说完,她转头就趾高气昂地进了殿内。
曹琴默别有深意看了颂芝一眼,还装模作样道,“你放心,本小主会想法子替你求情的!”
年世兰瞧见二人过来,心中有些不耐烦,有气无力道,“你们来做什么?”
“我们二人有事要禀报娘娘!”方淳意正色道。
年世兰蹙眉,微微坐直身子,“怎么?”
“娘娘,想来安姐姐已经与娘娘说了欢宜香的事……”曹琴默怯生生道。
年世兰此时已经气过了,只剩下了心如死灰的冷,“你既然也知道,为何不告诉本宫?”
“娘娘见谅,嫔妾是被安妹妹告知,这才了解原委……只是,嫔妾在此事上不通,竟以为是安常在信口胡言!”曹琴默遮遮掩掩地说着,三分真情七分假意,实在是唬人。
“此事事关娘娘,嫔妾虽是个贪生怕死的,却也知晓知恩图报的道理。于是,嫔妾便悄悄找了薛太医查证,才问出个实话来!原本想着等娘娘过段时日心情好些再细细与您说,可谁知安妹妹竟是个急性子……”
方淳意在一旁瞧着,向年世兰道,“淳儿不知此事,是今日碰巧撞上了才无意听到。不过,淳儿却是瞧见,大将军府送来的禹兴海,对颂芝动手动脚不说,还言语肆无忌惮地拿大将军府威胁!”
“往日,我自然是见识过颂芝对娘娘的忠心的,可乔家人捏在年大将军府手里,我还真怕她被这位禹公公威胁,从而对娘娘不利!”
“你胡说什么呢?”年世兰闻言竟是恼怒了,直接指着她的鼻子质问。
方淳意叹了口气,“娘娘,您先前帮着大将军勾连保荐官员,是不是周宁海和颂芝提议的?这禹兴海是不是也是大将军府送来的?您信不信,若是您不能生的消息传到年大将军耳中,他便会立刻让颂芝或是其他人顶替您去分宠……”
“你想说,哥哥不过是利用本宫?”年世兰脸色难看至极,她冷笑一声,恶狠狠盯着方淳意。
“娘娘知道的,淳儿向来只会说实话,是藏不住心思的!淳儿话已出口,娘娘信与不信自如!”
曹琴默见她说话太过直接,连忙打岔,“娘娘先别生气,喝杯茶缓缓!”
“这其中许是有什么误会也未可知啊!”她笑着说道,“嫔妾倒是听闻,年大将军向皇上递了不少折子,提及娘娘的事情,只说怕西北将士寒心呢!”
她这十足十的挑拨离间,年世兰这会儿又怎么会听不懂。
“本宫并未让人告知哥哥宫里发生的事情,可将军府还是及时送来了禹兴海,这折子递的这样快,怕是本宫的一举一动,都在哥哥的眼皮子下了!”
“可那是本宫的哥哥……”她惨然一笑,嘴角尽是苦涩,但还是倔强地嘴硬着,不知是想向二人证明,还是想说服自己,“哥哥最疼爱本宫,本宫也没什么不能让哥哥知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