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忌惮哥哥,连本宫有孕都容不得分毫……哥哥此番功成,那便是功高震主,且哥哥的脾气一向不知收敛,若是带着先前的这些个事情,落到皇上耳朵里,恐怕条条都是罪名!”年世兰痛苦地闭眼,失神地呢喃着。
方淳意却道,“若是年大将军有朝一日兵临城下,皇上捏着你的性命做要挟的筹码,你认为年大将军会为你犹豫吗?”
“你胡说!哥哥断然不会做这样的事……”年世兰摇摇头,“父亲向来忠义,他自会约束哥哥的!倒是皇上如此不仁不义、狠心绝情,本宫和哥哥竟不知该如何自处……”
“娘娘何以赌人心呢?”方淳意叹了口气,“迟早娘娘都会看明白的!”
方才年世兰卡牌中的事件《欢宜香》结束,她收到了一条“内幕剧透”——年羹尧兵变败北,一路被贬官,最后赐死,其职务由岳钟琪接任。
“娘娘!”方淳意看着她,眼神笃定,“您相信吗?若是大将军做什么大逆不道之事,年氏一族都要因此等祸事满门遭灭顶之灾!”
年世兰失魂落魄地听着,想起温柔和善的嫂嫂,想起慈爱年迈的父亲,想起家中大大小小一干子侄女眷,这么好些人,她即便是没见过,也都一一听过名字的……
“本宫能怎么办?本宫既不能博得皇上的真心相待,也不能劝诫哥哥收敛脾气、谨守本分……”年世兰再也忍不住落泪。
这么些年引以为傲的夫君和哥哥,一朝都变成了陌生的模样,这一切都让她觉得恐惧!
她抬了抬眼,想要为自己留住几分尊严,“你们两个,如今是上赶着说风凉话,来看本宫笑话,还嫌本宫不够狼狈的么?”
曹琴默与方淳意对视一眼,“怎么会呢,娘娘?嫔妾自然是来提醒娘娘,要小心这禹兴海!”
“嫔妾再怎么薄情寡义,那也是靠着您的庇佑才走到今天。娘娘,您得尽早做打算!嫔妾先跟娘娘说句明白话,甭管您今后有何打算,嫔妾定然为您所用!”
她说完,方淳意才接过话,“我也一样!”
这个时候,颂芝的声音传来,“娘娘!薛太医来为您诊脉了!”
“叫他进来就是!”方淳意替年世兰接话。
年世兰蹙眉,冷笑道,“你们叫他来做什么?本宫现在看见太医院的人,就恨不得将他们一个个抓到大狱天牢!”
话音落,薛太医迈着他的小碎步走了进来。
“微臣给淳妃娘娘、年妃娘娘、悫贵人小主请安!”薛悬济行了个礼。
“薛太医。”方淳意开门见山地问,“年妃娘娘可还能有孕?”
“不能。”薛悬济直接回答道,“娘娘凤体欠安,早已损伤了根本。”
年世兰听到这个答案,狠狠地瞪了薛悬济一眼,“你为何不早说?!”
“回娘娘,您并不曾问过微臣啊!”薛悬济眨眨眼,满脸无辜。
年世兰被他这话堵得不知道说什么,才恍然想起来她确实没问过他这事儿……
曹琴默想起上回请对方给温宜诊治,那种憋屈难受的感觉至今还在。
“劳烦薛太医替娘娘诊脉,再拟个方子调养一下吧。”方淳意倒是面色如常。
当然,她还不忘被这家伙坑钱的事情。不过呢,恶人自有恶人磨,想来身为同僚的温实初很愿意与他“友好交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