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现在还没想要谁的命。”夏澄泊手放在腰间的鞭子上,眼里仿佛在冒火:“但是,您要是为了滇州百姓送走宜人,那我就杀了滇州所有人!您知道,我师父死了,天下没有人能阻止我!”
夏澄泊捏紧拳头,吼道:“你可以试试看,我能不能做到,到时候滇州只剩您一个人,您还要做这个王爷吗?”
“你这个咳咳咳”滇王气的跌坐在椅子上,不敢再说什么,他知道夏澄泊当然做的出来。
父子两人还在僵持着,程宜人推开房的门,自己走进来。
滇王看去,也不由得赞叹,程宜人一身婢女装扮,不施粉黛,已是人间绝色,只有这样的女子才能蛊惑住暴君的心,瞥了眼一脸痴迷的儿子,又担忧的想,若不能将她送进宫,也一定要除掉她,否则将来必定是滇州的祸害。
看到程宜人,夏澄泊一身火气尽消,语气温柔的不像话:“宜人,你怎么来了?”
程宜人并不看夏澄泊,直直走到滇王面前跪下,先磕了个响头,一脸决然:“奴婢这一拜,先谢王府养育之恩。”
又磕头,道:“第二拜,谢王爷赐奴婢良机,让奴婢能亲手报家族血仇!”
最后一拜,请求道:“第三拜,求王爷在奴婢去后,能照顾小弟,奴婢再无所求。”
她这样说,是愿意去皇宫,滇王脸色稍缓。
夏澄泊赶紧扶起她,不可置信:“宜人,你说什么?是谁乱嚼舌根!是不是陈屏那个老东西?我这就杀了他!”
夏澄泊说完就要往外冲,程宜人拉住他,目光坚定道:“进宫的机会奴婢求之不得,没有任何人挑唆。”
滇王问道:“你方才说的血仇是什么意思?”
程宜人再次跪下,一五一十地禀明:“奴婢祖籍笠泽县,家中颇有资产,因贪官诬告,皇帝不查,竟因一块石头,将奴婢全族一百三十一口人杀尽,奴婢和小弟幸存性命,得王府收留至今,昼夜忧叹,只恨不得亲手剐了昏君!求王爷成全,将奴婢送进宫中,奴婢感激不尽!”
“好好!”滇王哈哈大笑:“真是天助本王!暴君作恶多端,到了清算的时候了!”
“不行!”夏澄泊第一次听说她的遭遇,只觉得心痛难当,也跪地抱住她:“宜人,我不许你去,你是我的!”
程宜人扒开他的手,冷淡道:“小王爷请自重。”
夏澄泊已经带上了哭腔:“宜人,你要报仇?我去!我去皇宫杀了狗皇帝,你等我回来,你好好待在这里好不好?”
程宜人冷硬道:“不劳小王爷动手,报仇是奴婢此生夙愿,定要亲手了结昏君,小王爷当以大事为重,不该执拗于一时的儿女情长。”
“一时?”夏澄泊哭得很没出息:“你以为我是一时兴起,我们相处了七年,你还不了解我的心?”
“奴婢不敢!”程宜人眼里尽是即将复仇的喜悦:“奴婢心里只有报仇雪恨,对小王爷没有半分他念。”
“你胡说,我不信!宜人,你在骗我,你为什么不承认你是喜欢我的?”
程宜人跪的笔直:“奴婢从来没有喜欢过小王爷,只有奴婢对主子的敬重。”
“你有!宜人,我们离开滇州,离开大宣,我们去哪里都行,你和我一起走。”
程宜人转头看他,道:“奴婢活着一是为了小弟,二是为了报仇,小王爷从来不在奴婢的人生之内。”
话说到这份上,滇王都听不下去了:“丢人现眼!来人,把他给本王拖出去!”
夏澄泊没有反抗之力地被侍卫带走了,他回头看程宜人,只有她硬挺的背影。
只剩滇王和程宜人,滇王赞赏道:“你是个聪明的丫头,但本王送你进宫,不是为了刺杀皇帝。”
“奴婢清楚。”虽然程宜人很想一刀结果昏君,但也要顾及滇州。
滇王继续说:“此时杀了皇帝,天下大乱,于滇州无益,本王要你蛊惑皇帝,让他对滇州放下戒心,等到滇州有了和朝廷抗衡的实力,本王会传讯于你,到时候,你杀是不杀,皆由你定。”
“奴婢遵命!”
“以后,你就是本王的义女,你叫夏澄宜,本王已经让陈屏入国舅府,陈国公家蛰伏,一切消息,都由他传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