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程宜人终究去了锦城,皇宫大殿内,一舞倾国,从熙武皇帝看呆的眼神中,她就知道自己成功了。
从此她宠冠后宫,就算心里再恨,程宜人也不得不忍着和皇帝亲近,一日日地等着滇州的消息。
在程宜人入宫的第二年,她惊恐地发现自己竟然怀孕了!她明明每次都偷偷喝了避子药,怎么会怀孕的?
她开始拼命地找机会想打掉这个孩子,可皇帝天天守着她,从不掩饰对这个孩子的喜爱和期待,在她进宫前,皇帝的孩子都夭折了,她入宫后,皇帝的心都在她身上,这个孩子就是唯一的希望,皇帝甚至说,无论男女,他都会让这个孩子做储君。
程宜人还是心软了,她没有机会杀死自己的孩子,她成功的生下一名皇子。
宫里的日子还在继续,就算她的恩宠与日俱增,成了除陈皇后以外,宫里最尊贵的女人,她也没有一日开心过,甚至更加痛苦,在自己的孩子和灭族仇人之间挣扎,她快要发疯。
孩子慢慢长大,到他三岁时,程宜人又发现一个令她要窒息的问题:这个孩子三岁不会说话,不会看人,分明是个天生的傻子!
她只觉如遭雷击,这就是报应!是暴君注定没有一个健康的孩子,这也是她心软生下仇人血脉的惩罚!
契机终于到来,滇州王爷过世了,而夏澄泊继承爵位的第一件事,就是传讯要程宜人回去。
她是不想回去的,但她的仇是时候报了!
一个深夜,她准备好了一切,让随她从滇州来的婢女支开所有宫人,而一根淬了剧毒的绣花针扎进了皇帝胸口。
剧痛传来,皇帝看着胸口微不可察的伤口,目光仍是深爱地看她:“宜儿,为什么?”
程宜人双目通红,低吼道:“因为你杀了我全家一百三十一口人!昏君,你还记得吗?笠泽程家,因为我父亲收藏了块石头,你不查不问,就下旨灭我全族!我恨不得杀你千刀万刀!”
“原来是这样”皇帝似乎没有意外:“难怪你眼里总是带着恨意,难怪你要喝避子汤,朕总觉得无论朕做什么都不能让你开心,原来症结在此,宜儿,对不起,是朕错了。”
“你认错?”绣花针上淬的是鹤顶红,他绝无生还的可能,大仇得报,程宜人真想大笑三声。
毒性发作,皇帝忍着剧痛嘱咐道:“你快走,朕早已留下密旨,我们的孩子会是新君,你要好好养大他,教他做个好皇帝。”
程宜人本就没想要走,苦笑道:“他永远不能成为一个好皇帝。”
程宜人心如死灰,皇帝最后抚摸她的脸道:“你不想他做皇帝,那就把他带走,宜儿,他也是你的孩子,留下他,你以后要好好活着!”
她还能好好活着吗?趁没人发现现在就离开,还是等着弑君被发现,千刀万剐地死去。
还有一个人——夏澄泊!在最后见他一面就好了。
程宜人失神地朝殿门走去,丫鬟开门看到这一切,低声道:“娘娘,对不起,老王爷吩咐过,杀了皇帝,你也必须要死,不能让你活着回滇州。”说完就拔下头上的发簪曹程宜人刺去。
程宜人没有任何反应,但丫鬟并没有伤到她,皇帝撑着最后一丝力气,将丫鬟的手打偏,反手扭断她的脖子。
这一出,程宜人反应不及,愣愣地回头看皇帝将桌上的酒向各处,浇到自己和丫鬟身上,然后打落烛台,大火吞噬了宫殿。
“快走!”这是皇帝对她说的最后两个字。
腰间一紧,程宜人偏头看去,一个浑身被黑衣包裹的人,提着她的腰带她飞上宫殿,逃出了皇宫。
程宜人认出了他的眼睛,那是夏澄泊。
一夜之间,皇帝和他最爱的妃子葬身火海,唯一的皇子成了新君。
程宜人被夏澄泊带回祢城,过了半年,她才走出那夜梦魇。
直到很久以后,他们在南疆定居,一家人其乐融融,程宜人还是忍不住要问夏澄泊,为自己放弃天下值不值得?
而夏澄泊的回答永远都是:“自从失去的那一天,我便知道,天下没有什么比你更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