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两人一时谁也没说话。
崇仪只是抬头望着他。
雪沫飘落在她的发间,他伸手替她拂去。
崇仪颤了颤眼帘,先开口道:“回来了?”
他点头,对口型:“我回来了。”
“可都好了?”她又问。
崇咸道:“其他的都好了。”除了仍旧不能发声以外。
崇仪道:“那就好。”
话语一罢,崇咸冷不防欺身上前,一把将她揽入怀中紧紧抱着。
崇仪垂着的手良久动了动,像是终于知道该做些什么了一般,抬了起来攀上他的后背。她深深吸着气,带着浓浓的鼻音,喃喃道:“回来了,就再也不要走了。”
他的怀抱又变回原来那般温暖,抱着她时温热有力。她埋头在他怀中时,一度眼眶酸涩。
后来他松开她,手指抚了抚她的眼角,神色变得温柔,看了一眼自己漆黑的屋子,无声笑道:“进去坐坐么。”
崇仪点点头。
他牵着她的手便进了院落,准备推门进屋时,隔壁崇孝的房门应声而开。
崇孝出现在门框里,看见崇咸回来,不善于表达的他也显得神情松快,道:“回来了就好。”
崇咸动口型道:“这段时日辛苦你。”
崇孝和崇仪光看他的口型,也不难与他交流,只不过需得时时看着他才能知道他说什么。
崇孝道:“兄弟之间,无需多言。”
随后崇孝又自动地忽视了崇咸还牵着崇仪的手,自己把门关了继续睡去了。
崇咸牵着崇仪进了屋,他去点了灯,回头一看,房间里还是以前的整洁模样,一看便知是常常有打扫。
崇仪去拎了炉子来烧水喝。
炉子里的火光煨得红通通的,这房里突然有了人气,霎时驱散了冷清。
殷怜一次偶然的机会,发现了她娘随身佩戴的两把匕首,十分艳羡,当即伸爪子要来摸。
孟娬及时挪开了。
殷怜简直恨不能扑上来抱孟娬的大腿,道:“娘,你要这剑有什么用呢,你又不是高手。不如给我吧。”
孟娬好笑道:“还剑呢,以你的认知,就只知道剑。这叫匕首,不叫剑。”
殷怜:“我也要匕首。”
孟娬:“问你爹要去,我的也是他送给我的。”
这匕首极其锋利,她怎么可能会给殷怜玩耍。
可殷怜不知天高地厚,果真蹬蹬蹬地跑去找她爹:“爹爹,你也给我做两把匕首吧,要像娘的那种!”
殷珩看了她一眼:“你要那个做什么?”
殷怜道:“很神气。”
殷珩低头继续批阅公,口中一本正经地淡淡道:“你是练剑的,用匕首容易走火入魔。”
殷怜问:“什么是走火入魔?”
殷珩道:“就是会发疯。”
孟娬在门口听得抽了抽嘴角。
殷怜恍然大悟道:“原来这么严重。”她虽然很眼馋她娘的匕首,可是想想还是算了,她可不想发疯啊。
殷怜走到哪里,身上都背着一把小木剑,这给她带来了极大的勇气,让她恍惚以为自己就是个仗剑走天涯的侠义之士。
再反观弟弟,弟弟对习武兴致缺缺,也不像她这样拿着木剑到处去砍树,他要么在药房里捣药材,要么练习爹娘教他的字,只有殷怜明确要求他陪她一起时,他才会背着小木剑陪她在花园里到处走走。
殷怜暂时把弟弟安静的性子理解为他胆小。
所以殷怜很有身为姐姐的觉悟,时时把他保护在自己身后,走哪儿都带上他。
殷怜还决定找机会壮一壮弟弟的胆子。
于是她在树脚下掏掏找找了好半天,终于找到了想找的东西,转身对殷临道:“弟弟,把手伸出来。”
眼下两人一时谁也没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