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此心思各明,周管家看着古宁昌成长,而古宁昌亦打小便知周管家脾性。二人若有要事,还能瞒得了谁?
古宁昌闭目痛思,反正周管家有比之薛神医殁去还紧要的话要说,那就让他早些说罢!“周管家,速速说来。”
少主什么为人,周管家当然清楚得紧,一个亦正亦邪的公子哥,如今好似对薛神医的壮烈身殁久久不能散开心结。但他知道,接下来这番话古宁昌必定更加会渊思慎重的。
轻挪脚步,近至古宁昌身旁。“公子昨个去府衙大牢了?去见程昭婉了?”
古宁昌开眼,双眸盯向周管家,因着他知道周管家所言的话语必定与昭婉有关联。
浅浅一笑,周管家老眸闪烁一丝神秘之光。“少主对高家大少奶奶的垂涎老奴岂能不知,往时老奴服侍高篱,不能造次的。但如今,老奴有幸替四王爷干事,与少主曾经的主仆之情自然不能断了,遂老奴听闻少主前去却无功而返,心中急切想为少主分忧,这才早早赶来替您出主意来的。”
“主意?周管家想说什么?”
“少主,您怎的就不想法子呢?欲得昭婉就该出奇招。”
古宁昌眸光晶亮,沉吟一会儿他便问道:“周管家难道有奇招能让昭婉就范?”
“哈哈哈!老奴既然来了,自然有奇招、妙计助少主心想事成。”周管家洋洋得意,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
“上茶,速速上茶……”
……
跌跌撞撞,走出府衙大牢,一辆马车停在他身旁,下来一女子。“冰玉,是你?”高篱不解,因着方才狱卒放他,他还以为是高家的宗亲起了作用,来搭救他呢!
“不是奴婢还能有谁?公子,高家破了,人也散了,能念旧的也没几个。”
此事必有蹊跷,冰玉乃是李思虞的体己丫鬟,因暗中襄助李思虞作恶被高家主人们关入冷房,不想,皇帝亲自下旨,高家被抄,这冷房的冰玉竟也就此脱了身。如今摇身一变,珠光宝气,俨然谁家有钱人的姨娘扮相。
高篱上下打量冰玉令她倒也得意得紧:“公子,瞧瞧,大少奶奶的承诺果真不假,也不枉费奴婢一心一意替大少奶奶干事一场。”
“大少奶奶,你是说李思虞?”高篱双眸澈亮。
“自然是!不过她更惦念着公子您呢!公子呀!大少奶奶何曾把您忘记过?说来大少奶奶会如此还不是对公子您的一番情意?为了您,她才铤而走险,岂料您对她不冷不热,令大少奶奶多少个日夜愁苦煎熬。到头来可好,为你高家绵延子嗣还被和离,如今深闺孀妇,怀中还有个孩儿陪她日夜啼哭。那孩儿哭闹也比不上大少奶奶洒泪的日子多呀!”
说来说去,冰玉可都替李思虞开脱罪责呢!不过,高篱也听出话中之意,若没猜错,冰玉必定和那些高府里的丫鬟们一样遭到变卖,而李思虞赎了她。“你见过李思虞了?”
“正是!大少奶奶好凄惨呀!日夜惦念公子您呢!奴婢不说公子也该猜到,赎您出来的正是大少奶奶呢!她对您的情始终不忘呀!”
摇摇头,高篱凄惨一笑。“不忘又有何用?”
“哎呀!公子莫要悲哀,大少奶奶为了您可是多方疏通,这才能救您出狱。您可不能辜负了大少奶奶的好,赶紧随奴婢去寻她,还有您的儿子,待您取名呢!”
含泪叹息,高篱立在原地动也不动。他知道周管家这个奸人终究露出本性,高家最后的希望也彻底被击垮。
襟州程家的一蹶不振,还有高家鼎力相助,可高家的轰然溃塌又指望谁来挽救?难道是李思虞婆家人吗?万万不能,高、李两家已经势成水火,还有什么脸面指望?
瞧出高篱的顾虑,冰玉狐媚一笑道:“公子,您就随奴婢走吧!回去与思虞再续前缘,好好地过日子。”
高篱挥了挥衣袂。“唉!冰玉,你且走吧!我还要设法营救我父亲、娘亲,还要救昭婉。”
“老爷、夫人?他们一时半会儿没法救出!官府不放呢!有银子也不好使。为了救您,思虞可把她大哥给气坏了。但奴婢念在是思虞做媒,我这个嫂嫂岂能不帮她说情呢?如此,我李家人才疏通关窍,使了大把银子,千难万难才得以救您出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