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延茗死在大婚之夜,叫沈妤说,这也太巧了。
早一天,盛沈两家联姻便不会成;晚一天,沈妤同他圆了房,便再也不能提回沈家的话。
只有不早不晚就是那一天,才能让盛沈两家既有了姻亲之实,又不会让她陷在盛家守一辈子寡。
这位盛家大爷,看来也不简单呐。
谢长里无言地矗立片刻,答非所问道:“大爷是个好人。”
说罢,朝她行了礼便退下了了。
两人都未看到,重重帘幕之后闪过的身影。
沈妤打开盒子翻了翻,见里面有一沓厚厚的银票,还有些房契地契之类的,虽贵重却不至于引人觊觎。
盛家大爷,思虑的果然周到。
沈妤承他的情,跪灵跪的又多了几分诚心。
灵堂四下一片安静,沈妤跪累了便倚在棺材上,望向高高在上的灵牌。
“不知道人死后会去哪里,能否在天上看到这三千世界?”
“若是大爷您在天有灵,能够看到老头子的话……劳烦您,替我多看顾他一些吧。”
沈妤闭上眼,回想起那张历来冷峻如风中礁石的脸,他手把手地教自己认茶,碧螺春、雨前龙井、六安瓜片……
一室茶香。
后半夜沈妤守灵守得累了,不知不觉便眯了过去。
醒来时只觉热风扑面,在这深秋时分显得格外诡异。
沈妤一下子站起来,这才发现四周的帷幕已经烧起来了。熊熊火苗舔舐着厚重的幡布,飘舞的白幡顷刻便化为灰烬。
着火了!
沈妤咬住下唇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绕着灵堂转了几圈,发觉里边摆放的都是些香烛纸钱白幡披挂之类的东西,只消给一把火,能把灵堂烧的干干净净。
靠她一人之力大约是救不回这灵堂了。
当务之急,还是保命为上!
沈妤将灵堂里放的几壶凉透的茶水往自己身上一浇,又撕下块衣角拿水浸湿捂住口鼻,辩清方向后心一横咬牙冲了出去。
哐当!
灵堂的横梁不堪重负摇摇坠下,沈妤好险倒退几步躲过。人倒是没受伤,可前路已经堵死了!
她四周一望,入目俱是张狂的烈焰,沈妤一回头,只见盛延茗的牌位高高在上地看着她。
牌位……
沈妤心念急转,灵堂布置的时候为了图个吉利,将两间屋子打通了,这样便凭空多了面窗户,不知道这扇窗户开在了哪里?
“大夫人!我们小姐还在里面,求求您救救她吧!”
嘉禧院外,荷香跪在地上不住地朝大夫人磕头,额前一片青紫。
大夫人陆沁芳一脚将她踢到一边,骂道:“这个丧门灾星连累的延茗灵堂被烧,无法入土为安,便是活活烧死在里边也抵消不了她的罪过!再者说了,现下火势这般,我派人进去救她,岂不是害了别人?”
她面上闪过一道得意,怨毒道:“这贱人早就该死了,我又容她多活几日,已是大发慈悲为我儿积德了。”
荷香气得身子发抖,灵堂失火她最先察觉,可还没来得及赶过来便被大夫人一行堵在了嘉禧院外。大夫人还拦着不叫人去喊救火队,荷香眼睁睁看着方才还可以控制的火势失控席卷嘉禧院。
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