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沈家给小姐送的陪嫁丫鬟,早在沈家是就听说这位寄居在府里的小姐是个再好不过的人。
不远处,一群人匆匆赶了过来,带头的正是盛延卿,身后跟着谢长里。
“长里,赶紧带人灭火!”
“是,二爷。”谢长里说完,便带着一群人去灭火。
然而大夫人却是一下子怒了,恨恨道,“盛延卿!盛家还轮不到你当家作主!我说了,不准去救!”
盛延卿眉目不动,看向大夫人的眼神冷漠又透着嘲讽,“盛家不能让人说一句草菅人命,大娘想要手上沾血,我却不想大哥走得不清静。”
说完,也懒得与大夫人再说下去,转身消失在黑夜里。
大夫人气得脸色青白,眼神里更是淬了毒一般。
就在这时,“轰”的一声,灵堂里横梁坠落,将进出的门堵得严严实实。
荷香终于忍不住哀嚎一声,痛哭出来:“小姐!!”
“荷香?”
荷香看着眼前一身素缟站在眼前的人,脸上满是不可置信:“小姐你,你没死?!”
沈妤弯腰将荷香从地上拉起来,轻声道:“灵堂后边有扇被掩住的小窗,我跳窗出来的。”
荷香上上下下打量她一番,见只是衣服有些湿,别的都还好,松了口气:“那就好,那就好。”
两人这边没说几句,大夫人便气势汹汹朝她走来,见了沈妤二话不说,扬手便是一巴掌!
“贱人!你怎么不去死!”
沈妤避闪不及生受了这一巴掌,脸蛋登时肿了起来。
“哎哟,大嫂怎得在这里就开始教训新媳妇了?”
沈妤循声看去,一群人簇拥着个三十来岁的妇人走来。
大夫人身边的丫鬟们纷纷行礼:“二夫人。”
二夫人,宋宝琴。
沈妤垂下眼眸,思忖着之前从荷香处听来的小道消息。
二夫人也是出身商贾之家,比大夫人晚进门大半年,平生最不忿之事便是掌家之权落在了大夫人身上,三不五时地便要与大夫人寻些事来。
果然,宋宝琴见了沈妤挨打,捂着嘴惊呼:“大嫂这一巴掌也太重了些,这嫩豆腐似的小脸怎能受得住这些?”
“啧啧,这小模样还真是招人疼。”二夫人修得尖利的指甲划过她的脸蛋,“只可怜我那大侄子没福分,生生浪费了这么个如花似玉的美人。”
她这话是往陆沁芳肺管子上戳,大夫人脸皮涨得发紫,恨不能把宋宝琴的嘴撕烂。
“你什么意思?!”
“哎呦,大嫂怎得还生气了?”二夫人抿唇一笑,“不过几句玩笑话罢了。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我这大侄媳妇的命数,和大嫂简直一模一样呢。”
沈妤知道她就要拿陈年旧事做章。
大夫人先是青年丧夫寡居多年,后又中年丧子膝下无依,府里说她命硬的流言也不在少数。
“宋宝琴!!”
“二婶这话我不大懂。”沈妤忽然站了出来,对宋宝琴道,“方才我看二婶过来,还以为是见灵堂着火,您担心侄子侄媳,特意赶来的。可如今听您这么说,却知道是我误会了您的意思——但凡有些长辈的样子,也不会硬往晚辈身上按上‘克夫’的名声。您今日过来,怕只是看热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