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榆哪知道她心里那些七七八八的奇怪思想,只专心选着自己的花。
这支也好,那支也不错。
周施施隐着心里那些不快,牵动着嘴角继续笑,维持自己的体面,语气依旧轻蔑:“也就是你,喜欢选这种低贱的花。”
白榆不知道花还有什么三六九等之分,什么花低贱,什么花高贵,好稀奇的说法,更何况这些是谁评判的,有什么资格评判,她抬头看着周施施那挂不住的嘴角,一脸认真的问:“你是破防了吗?”
所以才去这些花身上找毛病。
这个词还是她听宁宁说的,每次唐礼输了就在那里使劲找补,反正不管怎么样问题就是要和他无关,宁宁有时候就会这样说他。
白榆觉得也适合现在这个时刻。
周施施嘴角的笑挂不住了,直抿着红唇,仿佛被她说的正中靶心。
白榆撇了她一眼,也没再选,茉莉花枝太小,她不知道要多少,就拿着那支去了收银台,跟店员说了下自己的要求。
付款的时候,顾曜知发来信息说自己就停在花店门口,她朝外面探了一眼,回道让他再等自己会。
店员很快帮她包好了两束,她抱着推开门朝外走去,骤然的冷风让她陡然哆嗦一下,天上竟又飘起了细雨,她刚准备小跑两步过去,就被人拽了回去。
她以为是周施施,一脸不悦的回到头,随即面色缓和了下来。
“你怎么下来了?”
“下雨了。”顾曜知撑着伞,视线落在她怀里那两束花上,一束浓烈,一束淡雅,而后神情有些不自然道:“谢澄川,他不用买。”
“他不配。”理由言简意赅。
“哦,那我等下告诉他。”白榆扭头笑了下,故意逗他。
“……不准。”
“我觉得挺好的啊。”她举起手中的茉莉,沉思道:“他应该会挺喜欢的。”
“你怎么知道他喜欢?”顾曜知不满地抬眸,其实还想问知道,你知道我喜欢什么吗?
“我就知道。”白榆自圆其说,凑到他伞下,“走吧,正好你来了,别让它们淋到雨了。”
顾曜知一脸不情愿,送她到了车旁。
宁宁的那束有配花,里面加了巧克力泡泡,很大一束,被她方方正正的摆在后座。
茉莉的那束小,她没要其他配花,简简单单的一小束用亚麻布包着,被她抱在了怀里一起坐了副驾驶上。
从花店开到地下停车场不过七八分钟,白榆歪着头一直在观察顾曜知的表情,实在憋不住的时候就侧过头偷笑一下。
顾曜知自以为面无表情的熄火,心里一想到白榆等下送花给谢澄川就不痛快,他都没收过她送的花,她还特意拿着这花捧了一路。
白榆佯装准备下车,松开安全带嘱咐他,“后面那束大,你拿着吧,给宁宁。”
顾曜知不动,看着她怀里那束,点明说:“我要拿这束。”
“那好吧,那你拿着。”
她递过去,他又不接只沉着脸看白榆,眼神凛然,心里期望她能明白。
白榆装不懂,眼神清亮直愣愣的看着他,对他的行为一脸茫然。
……
“还是别送给谢澄川吧。”顾曜知对她没办法,找了个借口劝道:“今天又不是去他家吃饭,下次再送。”
“.......也是,要不然我下次都不知道带什么。”白榆:“那送给唐礼吧,他正好昨天取了固定器。”
“或者,送给宁司砚?”
“听说他的项目得奖了,我还没恭喜他呢。”
她是笑着说的,可是顾曜知笑不出来,特别是听到说要送给宁司砚那小子的时候,牙根都痒痒了,说了那么多人,都没想过送给他。
宁司砚没表明过心意,白榆并不知晓,但是他知道,那小子随时等着补位呢。
“不准,谁都不准送。”他声音闷闷的,面上的态度却很强硬。
外面晦暗的光停留在他的高直的鼻梁上,白榆看着他别扭的样子心觉可爱,一只手撑在靠椅上,仰头在他的嘴角亲了一下,“幼稚鬼。”
“小顾是个幼稚鬼。”
“那也不准送。”顾曜知神情缓和了些,但没退让。
“你也不能送?”
“……”
白榆把花往他怀里一塞,挪动着忍不住伸手捧住了他的脸揉了两下,扬着唇笑道:“送你的,幼稚鬼。”
“你怎么会想着我送谢澄川呢?”买花的当事人都不知道。
“那你怎么前面不说?”
白榆反问道:“那你怎么不收我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