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鹿一觉醒来,看见李果果端坐在病床前,吓得差点惊叫出声。
“你怎么在这?”
夏鹿一边问,一边想坐起身。
李果果看她吃力的样子,起身扶着她靠在床头。
“我怎么不能在这?我再不来,怕是你孩子都快生出来了吧?”
李果果不答反问道。
夏鹿没好气地翻了一个大白眼,“别转移话题!蓉城出了什么事?”
“蓉城能有什么事?大家都挺好的。”李果果把夏鹿的被子往她胸口拉了拉。
夏鹿仔细审视了李果果一番。
一张白皙的脸上写满疲惫,短短的头发根根竖起,像是在跟命运抗争。
她的嘴角紧紧抿在一起,右下角一个暗红色的疤痕,明显就是起泡还未完全愈合的痕迹。
一件铁锈红的外套松松垮垮地套在身上,一看就是临时抓上身的。
夏鹿眯了眯眼,无声叹息了一声。
认识李果果这么多年,她好像第一次这么认真地研究她的好朋友。
“说吧?到底什么事?”夏鹿又问了一遍。
“什么什么事?你来京北这么久,又怀了孕,我不能来看看你吗?”
“你就嘴犟吧?我还——”夏鹿正想说,我还不了解你。
可她话音未落,她枕头边的手机突兀地响起。
她拿起来一看,是盛放的电话。
夏鹿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李果果,接起电话。
几分钟后,电话挂断。
夏鹿眼睛一直盯着李果果。
李果果被她盯得浑身发毛,急躁地说,“好啦好啦!我说就是了,别搞得审犯人似的!”
她舔了舔有些发干的嘴唇,赌气地说,“没错,我是从蓉城逃出来的。那地方我是一分钟都不能待了。他们找到我了。”
夏鹿惊得挺直腰背,“谁找到你了?你不是跟盛放一直在一起吗?”
李果果烦躁地跺了一下脚,“不是他。”
“那他们又是谁?”
李果果咬了咬嘴唇,开始了长长的叙述。
听完,夏鹿愣愣地看着李果果半晌。
她没想到二十一世纪的今天,居然还有这么土掉渣的故事。
李果果居然是余家的童养媳!
余家父母双亡,只留下奶孙二人。
家里自然穷得揭不开锅。
余奶奶无意中在山里捡到一个遗弃的半大女婴,也就是李果果。
村里人都劝余奶奶把这个弃婴送走,可余奶奶坚持要留下。
她想得很简单,养一个也是养,养两个也是养。
而且,家里穷成那样,孙子长大了自然是没钱娶到媳妇的。
既然这样,还不如自己养一个。
更何况,李果果那时候已经五六岁了,可以帮忙照看孙子,还可以做点家务。
于是,李果果就被当作余家的童养媳留了下来。
幸运的是,李果果身体无残疾不说,脑子还特别好使。
读特别厉害。
村里的人同情余家,就把李果果送到了村里的小学。
于是,李果果就开启了读开挂的模式,一路读到了研究生。
她基本上暑假都在外面打工,上学申请助学金。
从高中开始,她不仅没花过余家一分钱,还每月想办法给家里寄点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