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朱厚照心态已经变了,无后已成定局,天下注定是华侯伟的,出于对朱家江山传承的责任感,朱厚照断不会允许张永如此想!朱厚照慢慢站起身,居高临下的看着张永。巨大的压力让张永慢慢弯下腰
,斗大的汗珠滚滚而落。
半晌,朱厚照突然叹了口气:“唉,朕幼年之时,是你和刘瑾几个一直陪伴在身边,名为主仆实则于家人无异。所以朕登基以来,你们八个朕都委以重任。刘瑾善言辞,所以朕多让他和那些朝臣打擂台,你机敏灵动,所以让你掌管御马监,为朕护住后宫。谁知道,竟然,唉,张永,朕待你有错乎?”
张永凄然一笑,摇摇头:“奴婢罪无可恕,也不敢说瞎话欺瞒万岁爷。万岁爷待奴婢恩重如山,是奴婢担心日后没了下场,一时之间猪油蒙了心,才结识陈秉星,促成”
朱厚照突然哈哈大笑,转身就走:“刘瑾,绑起来!”张永身后的两个侍卫冲上来,转眼之间就把张永捆成一个粽子。朱厚照这才森然说道:“张永,当年内阁教授儒学,就你和刘瑾学得最好。不过刘瑾只是把儒学当做进身之阶,而你,呵呵,现在看来,你也自认为是儒士了。刘瑾,查!朕只要结果!钱宁,你来帮着刘瑾,朕乏了!”
朱厚照走后,刘瑾看着张永,突然叹口气:“老张,咱家这辈子没什么朋友,也就你还勉强算得上。你这是何苦?”
张永眼中闪过一丝温暖,想起当年种种不胜唏嘘。但很快就明白过来,刘瑾这是打算诱供,索性破口大骂:“刘瑾少说这种风凉话!哼!万岁爷登基之后,你是风光了,老子呢?御马监?哈!
能捞多少?万岁爷无后,吴王就是皇储,你倒是和吴王搭上关系了,老子当年,哼!当年就该”
刘瑾脸上的笑容刹那消失不见,冰冷的下令:“塞上麻核桃,省的你们听见不该听见的东西瞎担心!”
两个心惊胆战的侍卫马上扑了上去,一个掐住张永的嘴,一个掏出麻绳系成的结一股脑的塞进张永嘴里。
刘瑾满意的点点头:“嗯,手脚还算麻利!来吧,来师古,让咱家看看你还有祖上几分本事?”
来师古是唐时赫赫有名的活阎王来俊臣的后裔,对用刑别有兴趣,算是继承了祖先的衣钵。刘瑾把他找来,就是为了撬开张永的嘴。只见他打开随身的木箱,不住开口称赞:“刘公公,旁人怎么看吴王殿下我不知道,但我是极为佩服吴王的。你看这一套手术刀,吹毛断发寒光闪闪,是我高价从金陵弄出来的。张公公,一会就该你消受了!”
阴森的密室,来师古阴森的话语和笑容,加上那一排排闪闪发亮的器械,让张永恐惧万分,极力的挣扎。
“据传吴王曾言,人最疼的地方不是手指,而是嘴唇和那个地方。张公公已然是,呃,好,小的这就用刑!张公公,小的酷爱画,先来一首寒江雪吧!放心,嘴唇流血不会太多。”说着先用一个拴牲口配种的架子,固定住张永的脑袋。接着又用两根牛筋拴紧张永的嘴唇。三角刀轻轻划开紧绷
的皮肤,斜着两刀小剪子一铰,一条肉丝便挑了下来。
“呵呵,才是千字第一画,别急!慢慢来,小的摹帖兰亭序数十载,写的还凑合!咱一会看效果!”
不多时,一首寒江雪刻好,只是鲜血不断涌出,看不出整体效果。来师古笑着掏出一个小瓷瓶,拿出一个毛刷,蘸着瓶中液体在张永的嘴唇上反复刷着:“这是酒精,一会就能看出效果来!”
张永的身子不断扭曲挣扎,身上的绳索嘣嘣作响。不一会,嘴唇上的鲜血结痂,一首寒江雪铁钩银画,竟有王右军五分神韵!
刘瑾示意手下掏出麻核桃,张永喘着粗气嘴唇不断地颤抖。“老张,这只是开胃菜,来家还有好多手段,咱家看,你就不要硬撑着了!”
张永见惯了他人受刑,原以为不过如此。没想到轮到自己,竟是一刻也熬不过。他抖着嘴唇,含含糊糊的说道:“老刘,我招!是刘大夏,刘大夏怂恿于我。”
朱厚照拿着张永的供词冷笑两声:“果然!当年刘大夏就差点烧了海图,今日一看,此獠一贯如此!钱宁,拿人!”
新军在手,朱厚照已经是肆无忌惮。反正也不在乎名声了,此生也不可能听到有人叫父皇,索性大开杀戒,留给华侯伟一个清净的朝堂拉倒!
此时正是午时用饭之际,钱宁带着锦衣卫杀气腾腾的来到紫禁城外。内阁在紫禁城中,六部在紫禁城外,相隔不远
。刘大夏正在内阁和马升商议出征善后事宜,钱宁就带着手下闯进马升的厅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