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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天风

第二十章李天风 三千米巍峨的花岗岩山峰直插云霄;沼泽的白鸟悠然觅食;广阔草原上的原驼抬头凝望着自由滑翔的安第斯神鹫。现在的电视媒介用心良苦,即便一大早,你也能看到你想要看的节目。这几天没带无衣去晨跑,她闹肚子,低烧,需要修养。元宇看看她无恙,安详的睡着,关了电视,默默走出温暖的家。 公交站刮起了一阵旋风,风里裹挟着铁皮亭子上细细的雪粒,拍打在面上睁不开眼睛。元宇要做五站地,倒一路公交,再做四站,才能到啤酒厂。在没进入工作状态之前,这几天的感觉一直很糟糕,似乎你所向往的永远触不可及,你所厌倦的永远看不到尽头。 进入工作状态以后,乱七八糟的心思就被带走了,一心想把活干完。一群人正干得热火朝天,一辆深蓝色越野车开进了厂院,一位帅气的小伙子下车向着元宇走来。 冰天雪地,北风凛冽,这家伙却只穿着西裤,皮鞋锃亮,鸡心领的薄薄灰色绒衣,外套单薄的黑皮夹克,他的神情透着一种富足生活养育的优越感,被无情的寒冷捶打着。 他走的很快,近到元宇身前双手按住他的双肩,笑道:“这是什么表情?怎么见到我一点也不激动?回来这么长时间也不说去找我,太不够意思。你是要把我忘了吗?” 工友们都盯着这位把车开进了厂院的年轻人。元宇愣愣的,想不到他能找来。说:“我还真没想好什么时候去见你,也没刻意打听你现在咋样-----大哥!这天太冷了,瞧你穿的这点衣服,你先回车里等我,我换了工作服就出来。” 他好像提示了李天风在寒风中的应该有的反应,他立刻抱着双臂打着哆嗦说:“今天是挺冷,你快去,我在车里等你。” 近五米的车身给了里面一个宽敞的空间,强劲的v8四驱动力,细腻的桃木,手工一流的真皮座椅,这个流线型的铝合金大盒子是许多男人梦寐以求的东西。 元宇系上安全带,问:“怎么样?天风,仕途还顺利吧?” “什么仕途不仕途的,还不是老爷子罩着。”他轻飘飘说。 汽车一启动,完美的推背感和抓地力,像箭一样逃离了劳动者大院,如果后座上扔一把第九纵队主战□□,纵横捭阖睥睨天下不成问题,不由赞叹:“天风海雨,自由驰骋!” “嗯?你怎么干上这个活了?”他鼓捣显示屏要播放音乐,平时他不太爱听歌。 “你自己也出息,重点大学的凭为你保驾护航吗?前途一片光明。”歌曲飘了出来,也是老歌。 李天风道:“敲门砖一块,敲完了砖都不知丢哪儿了,专业也用不上,反正就这门子事,各种因素吧!我命也好,我承认。” 他好像朝着预定的地方开去,并不打算征求元宇的意见。元宇道:“你学问好,思维不一样,说话办事肯定也不同” 李天风道:“有啥不一样?遇见气人的事,正常人就直接说‘你他妈给我去死!’而我代表所有化的人最多说‘对不起,大兄弟!我要送你去天堂!’不都一样吗?遇见这些事跟化有关系吗?问题一天净这些事,还不如直截了当痛快。不是化没用,主要取决于整体形势和个人意志,就是用也要巧妙一点。”元宇被他逗笑了。他又说:“唉?我发现你能去纪检委了,我怎么在你面前什么都说,对其它人我不说类似的话,到底是老朋友了,底子还是纯啊!哎?你咋找了这么累的一个活,改天我给你找一个轻巧一点的吧!” “不用!这活挺好,适合我,还能锻炼身体” 他摸摸肚子:“你看我这肉,天天喝,天天坐着,也没机会活动” “报个健身班不就行了,现在还流行” “哪有时间啊?再说运动是被迫性的我就忍了,主动让我去找罪受,我现在是不行了,不是当年了。”他的电话此时响了。元宇说:“你先接电话。” 他的语调是一种压制了温柔后的冷峻,说:“媳妇,什么事?------行!那你俩先去吃饭吧!我这有事,晚点去接你俩,一会儿看冰灯让司机小田陪着你俩不就行了吗?-------不事先跟你说了吗?”电话里的回答使他提高了声调。“那能一样吗?你朋友就半年没见,何况她是来玩的,有你陪着不就行了,干嘛非得搭上我,我朋友都七八年没见了,有你俩在还能畅所欲言吗?” 元宇趁他停顿的时间说:“有事你先去吧!我们有的是时间。”这句话的效果正好适得其反,李天风对着蓝牙耳麦果断的说:“绝对不行,不是事先没跟你说,你要通情达理才行,今天肯定去不了,明天再向她赔罪。”说完挂了电话。随后说:“破坏咱俩心情。” “女朋友?”元宇问。 “嗯!平时挺听话,昨天她同学来了,非让我陪着” <

> “别勉强了,你先去吧!我们改日再约。” 外面天色已暗,这种情况还是有男人陪伴为好。 李天风犹豫了一下,说:“行了。没事!” 元宇说:“你这样咱们还哪有心情聊天,你去吧!” 李天风犹豫了一下问:“要不你陪我一起去吧?我自己见她俩也没什么意思,这不是单独和我女朋友约会,她的闺蜜来这旅游,我们都是同学,就想让我陪着,主要一会儿还得去看冰灯。” 元宇豁达的说:“如果她们不介意,我倒没什么,但是吃完饭我就得回去,家里有事,不能回去太晚。”元宇对见到谁见不到谁也不是很感兴趣,只是像完成一个惯性的程序一样。 李天风微笑道:“太好了!我以为你不能愿意,实际上电话里我女朋友就说让你过去,可是我不能贸然答应。” 元宇问:“啥时候换的?不是吴烟吗?” “那都是啥年月的事了,高中时候瞎扯,上大学后就不和她联系了。现在这个女朋友是我的大学师妹,和江洋一样,都是南海人,一会你看见就知道了,没江洋那么漂亮,不过,我相当满意了” 元宇问:“江洋?你和她有联系吗?” 李天风道:“我有她电话,但是没怎么打过。她在北都念了一年,见过几次面,后来她出国好几年,这两年回来当老板了。跟她不是一个层次,也没啥事,所以也不咋联系。” “你跟她还不是一个层次?都是豪门” “我是啥豪门?我爸一退休就啥也不是了,她家底子多厚,圈子都不一样,差远了---要她电话不?一会儿给你” “你都跟她差一个层次,我要她电话有啥用,再说我连个手机都没有。”元宇轻描淡写的说。 李天风说:“话说回来,江洋也确实了不得,高中三年一直很低调,上学放学从不让车来接送,都是自己来回走路。最主要是她从没让那个男生接近过她,对你算不错了,可能正是因为你对她也冷漠,你们才能一起同桌三年。咳!若是我李天风这辈子有什么遗憾的话,那就是——算了!不提她了。” 元宇思绪纷飞,看着昏暗的街道,仿佛立刻要回到‘等待戈多’的那个黄昏里。 车子停在了一家高档餐厅的门前,他们上了二楼,一位年轻女子隔得很远就向他们招手。“天风,我们在这!” 李天风介绍打招呼的女子道:“我女朋友关小棠。这位是她的----”另一位女子伸出手主动说:“我叫萧蓼,是小棠的闺蜜,很高兴见到你。”元宇一一握手说:“我叫元宇,很荣幸认识二位。” 落座后仔细打量了一下,关小棠长得很漂亮,跟江洋比属于另一种美感,这符合元宇的预期,他知道李天风在这方面是不会凑合的。萧蓼带着眼镜,姿色相对平常,五官小巧而俏皮,配合刚才的爽朗,形成一个明显的反差,更容易引起初次相见者的关注度。她们的身材都很纤瘦,高矮几乎相等,这是元宇第一感觉。 还没等坐稳,萧蓼问:“你叫元宇是吧?你好像当过兵吧?我看你走路,握手,坐下都一板一眼的,挺有军人的架势。” 她的目光挺敏锐,元宇有了点好感。说:“没有当过兵,可能是最近箱子搬多了,肌肉有点僵硬。” 李天风借着话题就问:“是啊!元宇,这几年去哪了?” 元宇不得不把当七年老道的谎言再说一遍。可能觉得经历与年龄不大相符,说得还漫不在乎,关小棠“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问:“是出家的那种道士吗?” 元宇嗯了一声说:“就是那样,不过现在还俗了。” 萧蓼问:“现在在哪高就?” 元宇说:“在啤酒厂打短工,主要是搬啤酒箱。”好像与两位女士预期的李天风朋友应有的身份相差甚远,这个话题就此止住了。关小棠怕场面尴尬,想要夸点什么,但也实在没什么可夸,挎了一下李天风的胳膊笑道:“你的朋友还真直率” 服务员过来了,李天风递过菜单,元宇怕推来让去麻烦,迅速看了一眼,点了一道“香煎鲑鱼”就交给了李天风。李天峰道:“你接着点,这的菜码很小。”元宇笑道:“应该女士优先的,我已经失礼了,女士们点吧!”元宇确实疏忽了礼节。 点过菜,萧蓼建议大家喝红酒,并说和鲑鱼很相配,元宇当然不会有什么异议,这个饭局他似乎失去了话语权。 中国人的饭局向来是最微妙的迷局,你永远不知下一刻会发生什么,成就了什么或败坏了什么。推杯换盏中,谁在浩荡江湖的恩怨情仇中窃取半壁江山,或者谁在琐碎生活的柴米油盐中丢失一条短裤,都有可能成为深刻的或者无谓的道理;促成真挚的或者淡薄的情怀。你该来或者不该来也许

是一念之间的事,你存在或者不存在却成了冥冥中注定的结局。 尽管元宇认为这是一次最单纯的饭局,与上述一切饭局无关,但是他太轻率了,他的确显得非常多余。他们回忆美好的大学往事,述说充满趣味的现在,判断可发生的光明未来,虽然有卖弄学识之嫌,但不妨有含蓄内敛之意。元宇事先有所预感,这里没他什么事,本来是不在乎的,然而元宇还是高估了自己的耐心,他现在没心情听这些东西,自己是知道的。但是无所事事就罢了,还要配合他们缓慢的饭局节奏,这就十分的煎熬。李天风知道这点,但是他被她们源源不断的话题牵绊住了,偶尔照顾元宇情绪的一两句话,也总是被关小棠截断。元宇体谅这些,可是终究要摆脱窘境,他快速的吃了几口,喝光了杯中酒,就起身笑着告辞。 李天风开车送他回家,很歉意的说:“我也没想到她们兴致那么高,改天我找你咱俩再好好聊。” 元宇笑说:“如果还是朋友就不用在意这些。” 李天风意味深长的说:“世界都变了,你还一点都没变!” 隔了一天,他便找到了元宇家里,还买了一堆东西。他也不说怎么知道的,东西里还有小孩子食品,他看了看无衣,他啧啧称奇! 他请元宇吃豪横的海鲜大餐,喝干白,元宇也没客气,龙虾,鲍鱼,金枪鱼痛快的吃。他说:“你没说实话,你不可能在山上当道士” “怎么看出来的呢?” “你的表情不像,你不可能安下心来” “七年前我胆子小,躲在那里不愿意出来” “现在胆子大了?你天生不是安分的人,再说练武的人都不安分,就说你能静下心,无衣是道观里收养的孩子,自然有人管,你何必带下来,自己找罪受,孩子也遭罪。” “你分析的有道理,不愧是当领导的,不过,反正过去的就过去了,颠沛流离,也没啥好说的” “那倒是,外面闯荡肯定不容易,还是家里方便点,我这几天琢磨琢磨,给你换个工作” “不用了,谢谢!” “别整那事!养活个孩子容易吗?再说你还没结婚” “真不用了,我说真的” “为什么?” “你觉得我在家能待下去吗?” “你还想走吗?” “过了年吧!陪爸妈过个年” “去哪?” “北都,我和无衣的户口在那里” “哦?户口都落北都了?这可不是一般人能办到的” “阴差阳错” “找江洋吗?我给你电话号---对了,我有个旧手机,你要是不嫌弃先拿着用,自己买个电话卡就行---其实电话卡我也有” “不用,我有手机,就是不想用” 李天风这次确实更惊讶,户口落北都不炫耀能理解,有手机不用的人绝对不一般。他谨慎的问;“你该不会-----” “走上犯罪的道路”元宇一笑,喝光最后一口酒“目前还没有” “还喝吗?” “不喝了”元宇叫了一大瓶稀释橙汁“咋俩都喝果汁,你也少喝酒” “我知道你不可能是那样的人,我瞎担心。去见江洋吗?见见也行,她现在不一样了,你调整好心态---见不到都有可能” “是吧!”元宇一笑“你这么说我还真想见见”你所认为高不可攀的在我眼里可能不值一提,而你从不在乎的我可能惦念一生,元宇想。 “随你吧!再说---世事无绝对,一切皆有可能”然后他提到了元宇买房子的事。说:“开放商我认识,价格还有余地,回头我跟他们打声招呼,还有光明街那片拆迁也是他们,我跟他们说一下,尽可能给你家最合理的条件” “不用了吧!房本都快下来了” “你别管了,一句话的事,都是你的应得利益,你放心好了” 这里好像没什么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当正常的程序靠人情世故支撑,便增加了不确定的因素,同时形成了潜在规则影响正常程序。这是与李天风闲谈的突出感受。虽然许多事情他都是轻描淡写,一带而过,但是这种痕迹已经深深的嵌入了他的生活里。元宇本大可不必纠结于此,他的生活于此还没有多少瓜葛。然而李天风轻巧的一句话告诉了元宇,自己必须活在现实里。 两天后,开发商主动登门,退返了五万元,说是购买楼房时有优惠政策,因为当时并不知道是李科长的朋友。而且,他们重新核定了关于光明街老宅拆迁的补偿事宜,原来计划的一平米平房抵一平米楼房,并且无法用现金方式相抵的方案取消,可以直

接以现有房价的一点五倍现金补偿,签订合同,即刻生效。最终的结果是,元宝山拿了十五万拆迁款,原来的估价只是八万五,多了六万五,而元宇白白拿回了购买新楼的五万元差价。 元宇打电话跟李天风说:“如果这些钱是变相的送你人情,要求你以其它不正规的形式回报,我宁愿不要。况且,我怎么还你的人情?” 李天风笑道:“元宇,你想多了!这些钱本来就是你的,我不过是让他们给予了你们最合理的交易,没有超越范畴。反之,我不需要什么报答,凭这点事也要挟不了我。我只要为他们办几次正当合理的手续,不无故刁难即可,事情就这么简单。至于咱俩之间,作为多年的朋友,我不付出任何代价,只是端正了一次工作态度,就为你争取到了最正当的利益,使你不无故受损失,这点人情过份吗?你想多了。” 元宇说:“对不起!天风,我不知该怎样表达感激。” 这些钱是炙热的,即便是自己合理的利益竟不能拿得心安理得,实在令人啼笑皆非。如果是以相同的方式争取回一千五甚至一万五,元宇能坦然接受,却是十余万,似乎改变了性质,够得上进入公正的门槛里讨论了。但是元宇在这件事里的角色似乎没有资格谈论公正,他从一个被剥削者转换成受恩惠者,无法反噬其中的关窍了。再者或许自己根本不是被剥削者,都是愿打愿挨的交易,尽管开发商在拆迁事宜上曾有迫使达成交易之嫌,毕竟最终没有达成,自己就没成为受害者。那么,如此看来,自己成了纯粹的受恩者。那么,即使抛开朋友的角度,自己还有权利质疑李天风的做法吗?何况,那么多的暗流横行,自己为何单单要质疑自己的朋友,是单纯希望他能够洁身自好,不受牵连吗?还是责怨自己为何总需要别人来恩惠。 深夜里,元宇放下玄音的笔记,拿出夹在里面的相片默默注视着。这是玄音出家前的一张照片,她特意为他留下的。她真的非常美,美的让元宇心痛,美的让元宇窒息,一度怀疑自己有没有接近过她,她是不是曾真实的出现在自己的生命里。她一向安静从容,为何忍心让自己的美陨落,凝固在冰冷的记忆里。 元宇打开冰箱,切了几片火腿,取了一盒鱼肉罐头,回到沙发上默默喝酒。这一刻很安逸,有一点哀愁,还有一点残忍。是这点哀愁与残忍促成了这种安逸,因为他可以静静追溯这点哀愁和残忍的根源。元宇突然想见王佳萤,更想见到江洋,这种念头突然冒出来就不可抑止,他想见她们,见识她们的优秀,体会女性的柔和,寻找她们身上可不可能存在玄音的美。 无衣开了一条门缝悄悄看着元宇,她醒来不见他,有一点不安。元宇小声说:“过来吧!宝贝!”她轻轻走来,不声不响坐在元宇身旁不了。元宇为她到了一小口啤酒,微笑道:“宝贝!陪叔叔喝一杯。”无衣喝完吐了吐舌头,元宇笑着搂过她,在额头上重重亲了一口说:“好可爱,宝贝!” 元宇问她:“还记不记的丁阿姨和苏阿姨?记不记得北都?” 无衣点点头。元宇又问:“如果叔叔去北都工作,你希望跟着我还是跟爷爷奶奶留在家里?” 无衣听完马上委屈的红了眼睛,问:“叔叔不想要我了吗?” 元宇慌忙把她搂在怀里说:“宝贝!别害怕!叔叔再不说这种话了,叔叔到哪里都带着你。” 元宇陪着叶从阳送货回来,李天风已经等在了门口。他下车向前迎了几步,短促的和叶从阳的手笑着说:“从阳,你好!你好!有好几年没见了吧?要不是元宇回来,你电话我都没有” 叶从阳道:“是啊!天风,听说你工作一直很顺利的---”一阵强风带起屋顶的轻雪打在了三个人的脸上,眼前一片迷蒙。李天风急忙打断说:“风太大了,真够冷的,咱们到车上说吧?” 只是一阵疾风,很快就过去了,李天风和元宇都本能的侧脸躬身躲避了一下,叶从阳却纹丝未动,好像习惯了这种情况。他笑了一下说:“不了,你们去吧!我晚上还有事。” 天风说:“别呀!上两次来都没见到你。我还问元宇,他说你送货比较忙,都好几年不见了,这回好容易逮着机会,咱们去吃个饭吧?” 从阳又笑了一下说:“下次吧!下次。我真有事。这不我妈给我张罗个对象,约好今天见面。我现在这情况本来找对象就费劲,不能错过这机会呀!你说是不?” 天风道:“这是正经事,那就不能勉强了,下次一定啊!”元宇对从阳说:“明天下午你出去叫我一声,我下午没活,还能陪你送货。” 在路上,元宇问:“这车是你自己买的吗?” 李天风道:“什么自己买的,单位的车。” 他们停在了一家洗浴的门前。元宇问:“不去吃饭吗?你走错路了吧?怎么跑这洗澡来了?” 李天风一边解安

全带,一边笑道:“落伍了吧!原来请客都说‘我请你吃饭’,现在这帮家伙都说‘我请你去洗澡’。放心跟我走吧!饿不着你,里面什么都有。” 装修豪华的‘瑶池’洗浴中心共有五层,四层地上,一层地下,迷宫一般的布局,仿佛粘稠在幽暗灯光里的各种强烈的色彩使得元宇眼里一团迷乱。这种装饰的格调自不必说,统一穿着暴露制服的按摩小姐已经暗示了这里的级别。 元宇掂量一下口袋里的钱说:“本来是要请你吃饭的,看来这次没戏了,不如换个我能承受的地方。” 李天风道:“你不用跟我客气,我有这里的贵宾卡,不用花钱。主要是我最近脖子疼,吃饭坐时间长了都受不了,到这还能躺一会儿,顺便找人帮我按按。” 元宇问:“这里你常来?” 李天风说:“我疯了!只要是跟工作有关系的人,抬我我都不能来,影响不好。这不是跟你吗?正好有机会花一花卡里的钱。” 里面有餐厅,他们先点过菜,然后拿上了吧台准备好的洗漱装备进入了浴区。李天风看着元宇一身的坚实肌肉叹服道:“你行啊!元宇,这身板比以前还硬实,一直坚持练武呢吧!我算完了,彻底被纸醉金迷的生活腐蚀了,早放弃了。” 里面有各式各样的洗浴方式,针刺浴,冲浪浴,蒸汽浴,石火浴,高档些的药浴,泥浴,红酒浴,甚至还有“鸳鸯浴”,真不知他们是怎么确定洗浴的必是一对鸳鸯,看结婚证吗?元宇想到了军营里的浴房,宽敞而明亮,只有一种洗浴方式‘淋浴’,冲完就走,纯粹痛快。 浴池里的水经过化学物质的沉淀变成了浅蓝色。一位身材臃肿的中年人看着水影发呆;一位鬓发斑白的老人闭目养神;还有一位上身有乱七八糟的纹身,带着粗大的金项链和手链,腰背浑圆,手上比比划划,嘴里或怒或骂,正与身边的同伴炫耀自己充满暴戾的辉煌的过去。他起身离开时,看见元宇的身体吹了一声口哨,念叨一句:“我操!这体格子,不知道管不管用。”元宇想说比划一下不就知道了。 即便在澡堂里,元宇现在也不喜欢裸露身体,所以围着浴巾,淋浴的时候才脱下。 洗浴出来后饭菜已经做好,很快端了上来,他们匆匆吃过后就来到了休息区。休息区相当宽敞,布满了一排排的按摩床,前面有电视,后面有服务吧台,按摩小姐与各种包装食品招手即来。 按摩的小姐都穿着低胸装,超短裙,元宇不喜欢风骚弥漫在大庭广众下,虽然他们都在昏暗的灯光里默默的轻佻,默默的骚。李天风看出来了,改主意选了一间两人的单间。 隔音好,封闭严的单间总是显得很诡异,如他们鬼鬼祟祟的改变歌厅里单间的用途一样,或许他们根本没有鬼鬼祟祟,只是元宇的心思诡异。进来时候灯光还很明亮,等天风点了两套豪华按摩套餐,领班出去了,灯光暗下来。 李天峰有一句没一句的说着‘瑶池’洗浴的辉煌背景与江滨娱乐整体大势,不一会,两个身材容貌姣好,身材极佳的小姐端着按摩用品轻手轻脚的进来了。 当小姐的手指触碰到元宇的肌肤时,元宇有些紧张,浑身的肌肉紧绷了起来。小姐柔声笑道:“哥哥!别那么紧张,你这样我哪里有力气按得动。”李天风的那位小姐不断的问这问那,他半真半假的和她调笑着。元宇的这位身材和相貌都更好,话也很少,只是偶尔夸赞一下元宇的身材。 没多久,李天风竟轻轻的打起鼾声。那位小姐便也不再说话。 元宇缓缓坐起了身体。他开了两杯凉茶,递给她一杯说:“来!解解渴。如果你累了就歇一会,没关系,时间到了你就可以走了” 按摩小姐惊问:“大哥?我没做错什么吧?” 元宇微笑着说:“放心,我没责怪的意思,我的头有点涨,迷迷糊糊,可能最近想事太多,我怕自己犯浑” 按摩女子笑笑说:“哥哥!头胀咱就解决头,不要憋着!”说完给元宇按摩头部。元宇无奈的笑了笑。 李天风的鼾声鼾声越来越大,那位小姐完成了按摩工序出去了。这位小姐仍然按了好一阵,最后,俯身在元宇耳边说:“哥哥!你睡一会儿吧!你人挺好的。我是六号,如果下次过来记得叫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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