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个花篮是号称青帮帮会元奎的张仁奎送来的。
张仁奎字锦湖,时年83岁,山东枣庄人,民国陆军上将,青帮大字辈。
由于其徒子徒孙遍布军政商学界,在1925年他六十大寿时,时任黄埔军校校长的蒋介石为了谋取政治资本在寿礼中秘密夹上拜师贴。
192年蒋介石通过“四一二”政变成为集党政军大权于一身的委员长后,张仁奎将蒋的拜师贴送回,不以“师父”自居,蒋对他的做法十分满意,私底下称张仁奎为张老太爷,极为尊敬。
黄金荣起初为了在青帮中谋取一个正式名分也曾向张递过拜师贴,张仁奎收弟子只要对方不是无恶不赦之辈拜师贴几乎是来者不拒,很多人都会像蒋介石一样借贺礼把拜师贴藏在其中,他们之间的师徒关系更多的是一种心照不宣。
黄金荣做大后便不再需要这个名分,所以对外也不提张仁奎是他师父。
没有正式拜师黄金荣自然不能招收弟子,所以他对外只说自己招的是门生。
上海沦陷后,日本人派上海市警察局局长卢英邀请张仁奎出山主持大局,被张以年事高为由谢绝,住进法租界海格路(今华山路1220弄范园)的洋房内闭门谢客拒绝与日本人合作。
虽然从辈分来说张啸林是张仁奎的师侄,但是一来张仁奎已经很久不问世事,而且张啸林认为张仁奎一直靠的是蒋介石的关系而现在上海说了算的是日本人张仁奎没有了靠山。
二来张仁奎在私底下表示过对张啸林投靠日本人的不满并且传到了张啸林耳中,出于怨怼张啸林让人将张仁奎的花篮摆在了杜月笙的后面。
其实青帮自进入黄金荣、杜月笙的时代后,从祖辈传下来的帮规、礼仪就已经开始淡化,在张仁奎19年12月底去世后,青帮除了外壳里面就什么都不剩了。
第四个花篮是青帮“江北大亨”、通字辈大佬顾竹轩送来的。
顾竹轩字如茂,江苏建湖人,时年53岁,拜在青帮大字辈刘登阶门下,在租界做警察时为站稳脚跟又拜黄金荣为师。
在巡捕房积累了一定资金后进入政商两界,是上海四大舞台之一——福州路上的天蟾舞台创始人。
上海沦陷后,上海市警察局局长卢英也曾逼迫其为日本人办事,顾以绝不做汉奸回绝了他,并且与他的侄子共产党员顾叔平利用他在租界内的掌握的资源共同护送、营救、治疗、掩护上海的地下党员。
第五到第九个花篮都是青帮通字辈和悟字辈的大佬送来的,这几人空有辈分但是势力和影响力远不如黄、杜、张三人。
青帮在民国初期时,大字辈总共剩下不到20人。
而到1939年还活着的大字辈除了张仁奎还有与刘海粟、汪亚尘共同创办中国第一所美术学校——上海图画美术院(后改名为上海美术专科学校,是南京艺术学院以及上海大学美术学院的前身)的徐朗西。
徐朗西原名应庚,号峪云,陕西三原人,时年55岁,早年追随孙中山参加同盟会,在上海活动时加入洪帮,被举为“峪云山主”,后又加入青帮成为大字辈。
上海沦陷后为避免日本人纠缠化身为僧人不过问世事,私下与中共地下党取得联系,掩护和营救革命人士。
第十个花篮是张啸林的堂弟公共租界捕房华探总督察长张森送的。
再后面的花篮都属于张啸林的亲戚以及他的徒子徒孙。
老四扫了一圈后,觉得这个“小顽周冬凛”的花篮最适合放在张森的附近,至于在张森的前面还是后面,他一时有些拿不定主意。
“老四,看什么呢?”
老四扭头看是身穿全套警察制服的张森,顿时如释重负,他伸手指向周冬凛送的花篮:
“哟,是张督察长来了,你看下,这个周冬凛你认识吗?”
“小顽周冬凛周冬凛。”:
张森皱着眉头思考了片刻,眉头舒展后笑着说道:
“他你都忘了?那天在我大哥的小洋楼里和你们几个谈判这里和工部局分成的周干事周冬凛啊!当时大哥不是叫了他小顽嘛,这小子还挺有意思,把这个作为他的称呼。”
“原来是他?那你看下他的花篮放哪?放你后面怎么样?”
“不行不行,他现在可是工部局的情报官,虽然不是我一条线的,但是行政级别比我高,是我的上级,他送的花篮当然要摆在我的前面。”
张森沿着他送来的花篮向前走,一直走到门口看到黄金荣的花篮又向回走,最后站在顾竹轩的花篮前面:
“老四,来,放这个花篮后面。”
老四让徒孙先别动,自己走到张森的身边,看了眼花篮看向张森:
“这不太好吧,他又不是我们帮派中人。”
“没事,听我的,就放这后面,后面那几个老东西又没什么用,将来也指望不上,大哥要在租界里做生意和他搞好关系没错。”:
张森说完朝徒孙那边喊道:
“你们两个把那个花篮拿过来,把这五个花篮挤一挤,把那个花篮放第五个。”
老四见张森拍了板也不再坚持:
“行,你们两个听张督察长指挥。”
张森正在指挥徒孙和帮手摆放花篮,路口的人群中有了骚动。
一辆黑色的轿车缓缓开了过来,轿车两边的踏板上各站了两个身穿黑色西服的保镖。
所有人都知道这是张啸林的专车——美国帕卡德公司生产的防弹轿车。
张啸林之所以选它作为自己的座驾,完全是因为东北王张作霖出行的时候最喜欢的就是这辆车,张作霖便让帕卡德公司造了辆外形几乎一样的车。
两辆车除了装甲厚度不同外,张作霖的车在副驾驶位加装了一挺92毫米的马克沁水冷重机枪便于在遇袭时突出重围,张啸林在租界内用车自然不能加这个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