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是亡灵。我们每一个人在别人的眼里，都是亡灵了。可是，我们真的还活着！”

李兵的情绪变得激动起来。林旭由着他发泄情绪，这茫茫的大洋深处，鬼知道是什么地方？故乡究竟又在哪里？

一连串地发泄，最后，李兵变得沉默起来。他不得不接受现实。

林旭微微一笑，说道：“你去睡吧。照例，我上半夜，你下半夜。子夜换班。”

“嗯。”

李兵走了，迈着蹒跚的步子回到自己的铺位。他算得上一条硬汉，在现实面前不得不低头。

山林里的风更大了。两只老虎在密林里嬉戏。还有几只野狼，有些不安分地看着岩洞这个方向。

前些日子，林旭把老虎和野狼的皮剥下来，挂在竹篱笆上晾晒，这些野兽起到极大的震慑效果。

口袋里还有两包烟。抽完以后，林旭又要喝西北风了。

自从上了荒岛，林旭的烟瘾越来越重，偏偏在他没烟抽的时候，就会有人送来。真是一件奇怪的事情。

“没烟抽了吧？”

程虹突然出现在林旭身边，坐在李兵曾经坐过的位置。她的声音很轻柔，听起来特别舒服。

林旭问：“你睡不着？”

“嗯。你说我们可能会走，我觉得事情没那么容易。那些人上岛，究竟想干什么，我们根本没弄明白。敌强我弱，怎么走？我更相信灾难既将来临。今夜是暴风雨来临的前夜。”

程虹好像是说给自己听的，一点也不在乎林旭没有听到。林旭暗暗感叹，程虹具备独立思考的能力。她并不会被动地接受某一件事情。大多数女人都以为林旭可以带她们离开，唯有程虹还保持着清醒的头脑。

“天听由命吧。你早点去睡，明天早上，你和我一起去打水。岩洞这边，由李兵守着。”

“好吧。”

程虹站起来，快步回到自己的铺位。林旭知道，睡在这岩洞里面很舒服。枯草铺得很厚，还经常用火烤，洞内基本上没有什么湿气。

遗憾的是，一旦有坏人登岛，能不能活下去还是个问题。怎么可能还安安稳稳地睡在这个岩洞里？

……

一大早，林旭带上弓箭，提着大大小小的竹筒和军用水壶，带着程虹和阿莫向那个水源地走去。

黑子照例在前面开路。

山魈已除。这一路还算安全。

阿莫手里拿着一支竹标枪，身上挂着几个竹筒，看上去满脸的苍桑。他的头发和胡子都很长，只把脸和眼睛露出来，一般人看了会害怕。

不知是林旭的原因，还是彼此渐渐熟悉。阿莫对程虹很友善地笑了笑。

就在林旭心怀忐忑地准备的时候，预料中的事情已经发生。

砰！砰！砰！

西南方向的山坳上，突然传来三声枪响。林旭脸色大变。

该来的总算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