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家的房子经过芦苇指导徐家人,奋斗了一个月的修补时间。
总算把房子修葺的焕然一新,之前的院墙全部重新加高加固不少。
天气也从春暖步入了春夏,柳林村四周的田,依旧还是一片荒芜,地里可供挖野菜的机会,又变多了不少,即使村民日复一日的挖野菜,也没人敢大胆的去种抛荒的田地。
主要是怕官府来抓人下大牢,还怕辛苦累的要死,种的粮食到最后被官差拉走了,自己一口没吃上的,不是亏死了?最关键的是没种子可种植。
“东西都弄回来完了没?”佟母捏着嗓子趴在小女儿耳边问。
采薇用力把车推进屋里,反手把大门拴死拍手笑道,“阿娘,已经全部拉回来完了,阿姐说这些东西,你明天就可以烧开水煮洗了。”
佟母闻言,灿烂的笑容在黑夜里格外的温暖,小小的几间房子里,用具摆的应有尽有的,她看了能不开心吗?
“睡觉吧!东西放着明天才卸,”芦苇打了一个哈欠,累的进屋倒头睡过去。
最近几个月因为房子的事,她没有睡过一个安稳觉,天天夜里跟老鼠似的,一点点的往家里搬东西。
今天晚上是最后一车搬完,以后夜里再也不用提心吊胆的出去挖东西了。
心里没事了一觉睡到次日日上三竿,出来家里静悄悄的没声,出门朝外走,看见佟母带着采薇,正蹲在地上栽秧子,棒槌跟在后面浇水笑。
“哪来的秧苗?”芦苇看了奇怪。
“阿姐你醒了?阿娘给你留的饭在灶台里温着呢!”采薇听见说话声扭头看她阿姐笑。
“豆苗是你徐婶子给的,这苗是小川妈从田埂上挖回来自己栽的,”佟母喜滋滋的回道。
芦苇听完抬眼看了看远方,淡淡的嗯了一声。
应该是乱的时候,有人家种的菜豆没来得及收,就这么年复一年的落了长出来,时间长了变成了野生的豆子了。
佟家现在是一天吃两顿,早上吃稠的管一天不吃,晚上不干活吃稀的,睡觉属于静态挺挺就结束了,目前虽说有口吃的,可不知以后是什么情形,所以不敢敞开了吃。
她坐在角落的把饭吃完,起身洗好碗背着筐出门了,离家不远的地方除了绿草不能吃,地上一切的野菜连根都被人拔了,就连旁边的柳叶树条,都是光秃秃的枝丫。
自从决定在柳林镇落户了,佟芦苇就没出超过菜园地以外的路。
每天不是砌房子,就是挖泥巴脱土胚晒土胚,要不就是夜里不睡觉挖东西回家,像现在这样近距离的看荒地,还是头一次出来。
挖野菜是挖不到了,不得已她只能扒拉草窝湿润的地方,挖点地皮菜回家晒着。
一路不知不觉的离家越来越远,途经一个清澈的水塘边伸头看鱼,佟家娘几个现在看到鱼就想吐,实在是去年前年,冬天躲地窖里吃鱼吃伤了。
芦苇有些愣神的看着水面上倒映的人面,蜿蜒狰狞的伤口凸起的很高,横跨斜占在她的左脸上,把一面好好的左脸颊分成了两半。
她伸手对水面抚摸伤疤,眼里闪过惋惜,这么严重的伤疤,要是放在没穿来前,去医院花点钱,肯定能降低到最小程度,甚至还有可能通过医美消了。
临水感叹了一会,背着筐继续走远挖野菜,不得不说人的强大,柳林村方圆二三十里的路,别说能吃的野菜充饥了,就是想找个没人挖菜的空地,都难上加难!
找了大半天,挖了半筐地皮菜,以及在腐泥地里捡的老蘑菇,傍晚在落日余晖里回家了。
“阿姐,你这挖的是什么菜呀?”采薇接过姐姐身上的筐,拿起一块地皮菜皱眉问道。
“地皮菜,只有雨后才会有的菜,”芦苇舀水出来洗菜回道。
“地皮菜?这……能吃吗?”棒槌听了好奇的跑过来看。
“找的又不是现在吃,很快就夏天了,那时候暑热的厉害,野菜又都被村里人找光了,不趁着现在天气凉快多找点存着,难道你们想日头毒的时候出门找菜吗?”芦苇把筐里的地皮菜倒盆里开始清洗。
“阿姐,明天我跟你一起去找,”采薇蹲下笑眯眯的说道。
芦苇抬头看了她一眼,张了张嘴最终也没开口,姐俩仔细的把地皮菜洗出来,均匀的铺在院子里木架上晾着。
“阿姐,这个不能吃,这是长虫爬过留下的东西,人吃了半个时辰不要,就会鼻孔流血死了,”棒槌指着地上一堆蘑菇惊吓道。
芦苇听了不自觉笑出声,“蛇爬的不是这样的,”说罢自顾自的把湿蘑菇捡起来也晒着。
晚饭早早的吃完,早早的上床休息。
第二日天没亮便起来了,带上开水,背着筐和工具再次出门,近的地方找不到吃的,那就去远地方找东西。
她今天一大早出门,可不是为了挖野菜的,而是砍了不少艾草,还有益母草打算背回去晒着,夏天要来了有蚊子,又没条件用蚊香,现在不砍艾草做草绳,夏日该怎么过呀!
砍了一上午的艾草,背了好几捆回去铺在院子里晒着,中午吃完饭,下午拎着空罐子找到一片树林子,拿着刮刀对着松树刮松脂,转身突然看一棵很茂密的树,“活人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