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里竹林,场面那么激烈,他肯定也受了很重的伤。昨日,我见他眉眼间略带疲态。”
“原来王嫂你这么关心王兄啊,怎么没有表现出来?其实王兄心中很是烦闷,想必是以为王嫂还介意他隐瞒你呢!”茗霜道。
“自然是介意的。”林汐泽眼神黯然,声音也有些哽咽,“我,一看到他,就想到他对我的隐瞒,樱子才会如此…”
“王嫂,事已至此,都过去了,是本公主不该乱说,你现在身体要紧,不能伤心难过。”茗霜赶紧岔开话题,吸了吸鼻子,“王嫂,有没有闻到香味?哇,烤鸭味,香气扑鼻,我都能想象到金灿灿的光泽…”
不忧谷坐落在一处幽谷之中,袅袅白烟环绕,放眼望去,各种清新的颜色撞在一起,耳目一新,扑鼻的花香果香,鸟语虫鸣,令人心旷神怡,无忧无虑,不虚无忧之名。
茗霜好久没有来这里,开心地四处奔跑,亦繁担心地鞍前马后,“公主,小心点,小心有石头…”
羽菲则陪在林汐泽左右不离,“汐汐,你觉得这里怎么样?”
“我很喜欢,”林汐泽难得露出笑容,轻松道,“羽菲姐姐,你不用特意陪着我,我想跟千手和承墨说会儿话。”
“王妃,小沫这就去传唤他们。”小沫乖巧地转身办事去了。
“汐汐,你不宜大喜大悲,不如…”羽菲想了想作罢,“我们舟车劳顿刚到这里,还是先让赵太医跟你请脉吧!”
“好!”
湖边凉亭里,安顿好一切,赵太医端来安胎的汤药,小沫带着千手和承墨来到她面前。
“拜见王妃。”两人一起行礼。
“坐吧!”林汐泽指了旁边。
两人依旧站立没动。
“这里不是王宫,你们是忘了我之前说的话了?”林汐泽有气无力道,“我刚刚喝了药,精神不是很好,别让我再说一次。”
“是!”千手和承墨这才在她对面坐下,时间仿佛回到一个月前,他们保护林汐泽去神屠的时候。
林汐泽打量了千手,因为遭受非人的折磨,整个人不成人样,尽管被安排救治,可平凡人的身体恢复起来异常艰难,以至于脸上,脖子,手臂的伤口淤青清晰可见。
“小姐!”千手喉咙嘶哑得几乎发不出声音,再次跪倒在地,身体哆嗦个不停,“多谢小姐救命之恩。”
到底谁对谁有救命之恩?
如果不是千手,自己离开王宫的第一天就举步维艰了。
“你放心在这里养伤,稍后,我让赵太医给你看看。伤你的人,终究会得到应有的报应。”林汐泽看着触目惊心的伤口,心有余悸地扶起千手,“小沫,带千手下去休息,请赵太医给她看看,务必用最好的汤药给治伤。”
“是!王妃!”小沫应允。
小沫不懂,对王妃好的人,王妃会报以十倍地回报,王妃这么好的人,为什么外面会流传出各种对她不利的传闻呢?
“多谢小姐。”千手忍俊不禁地抹了把眼泪。
“承墨!”看着小沫扶着千手走远,林汐泽盯着承墨,“在万殇谷,侍墨是不是跟你讲了他的遭遇?”
万殇谷中,侍墨倒在承墨怀中的那段时间,他们四目相对,承墨脸上的表情阴晴不定,一定是侍墨告诉他什么。
“是!”承墨知道瞒不过她,只能如实告知。
侍墨重新潜入神屠,身体上的伤着实有些严重,只能在原地隐蔽处闭关调息。待他回到泾晖城时,根本找不到申屠樱和林汐泽的丁点消息,仿佛她们从来不存在一样。
他只能暗中找到金多宝,才得知林汐泽离开后发生的一切,只觉得后果严重,顾不上自己的伤还没痊愈,就潜入靡凇囚。
这里一个看管的守卫都没有,他避开层层结界,见到申屠樱的一刻,一个见惯杀戮的遮天紫襟不禁也破防了。
申屠樱遍体鳞伤,虚弱无力地躺在冰冷的竹屋里,清晰可见的旧伤新伤叠加在一起,敷衍地敷着疗伤的药。
“樱子…”侍墨哽咽着,呼唤了申屠樱好久,“樱子…”
“…”申屠樱肿得厚厚的眼皮努力撑开一条缝,好久才聚焦,又闭上,“幻觉,你们,想,摧毁,我的,意志?呵,让你们,失望了。”
“樱子,不是幻觉,是我,侍墨。”侍墨刚靠近一点,就察觉到一股危险的结界,“我是侍墨。”
“侍墨?”申屠樱再次睁开眼,茫然地看了好久,惨然一笑,“侍墨?我是不会,被,迷惑的,侍墨,早就,早就离开,神屠了。”
“樱子,我是真实的,我奉命带你回玄灵。”侍墨道。
“你怎么证明你是侍墨?”申屠樱虽然伤得迷迷糊糊,但意识还是很清晰的。
“樱子,你还记不记得,我离开时,你送了我什么?”
“你,离开时,我送,送你了,什么?”申屠樱努力回忆着,猛地睁大眼睛,“我送你了…你是谁?想,套我的,话?”
“樱子,你送了我颗泡泡糖,”侍墨的心被紧紧揪着,“是王妃从华夏带来的,你们开心畅快时总会一人嚼一颗,对着吹泡泡。作为最后的道别,你把最后一颗送给我了。”
“你,真的是,侍墨?”申屠樱强迫自己看清来人,分辨他话的真假。
“是,我是侍墨。”侍墨道,“你在泡泡糖里做了手脚,我吃了后就昏了过去,再次醒来,已经在玄灵了。”
“没错,我把,混沌果的汁,液,涂在,泡泡糖上面。”申屠樱目光变得清澈,“你是侍墨,你真的是侍墨,你,你怎么又回来了?”
“我是奉旨来带你回玄灵。”侍墨靠近一步。
“别过来。”申屠樱支撑起上半身,“这是族长,亲自布下,布下的结界,只要一碰,他就会感应到,到时候你就,就有危险了。”
“这是我来这里的目的。”侍墨说着就要强行突破结界。
“侍墨!”申屠樱脸色凝重,清醒无比,“我看你也是有伤在身,你既然要,带我离开,是否,有万全的准备?不然,你被发现了,就得不偿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