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去去,你是第一天做媒婆吗,怎么业务如此不精啊?咱们店里哪有什么李姑娘李老爷,你肯定是走错地了,赶紧回去问清楚究竟是谁家办喜事再去给人家道喜吧!”
那伙计连忙摆手赶人,越听越迷糊,这是什么乱七八糟,害他听了半天的热闹,到头来,简直是浪费他扫地的时间。
那媒婆虽然被人这么怼了一脸,脸上的笑容消失了一瞬,但一听这话就明白伙计是误会了,连忙又笑脸呵呵道,“哎哟,谁家办过喜事的还不认识我王媒婆啊,我给人说媒都十几年了,怎么会搞错啊,我来问你,你店里的东家是不是叫凌梧桐啊?”
“没错啊!”
“那不就对了嘛,她姓凌,但也姓李,为什么呢?因为她爹姓李啊,就是咱们李老爷,说起这李老爷啊,真是后福不浅啊,闺女做这么大的买卖,经营这么大的酒楼,而儿子呢,又中了个两榜进士,不日就要回到应嘉府来做咱县的县丞大人了,你瞧瞧,真是一门豪杰,各个人中龙凤啊。”
那伙计总算是听懂了,也听明白了。
当下脸色一沉,朝着地上就是狠狠一啐。
“啊呸!什么李老爷,咱家掌柜的跟那姓李的没啥关系啊,你别在这胡诌,赶紧走,走走走,否则别怪我的笤帚不长眼,将你打出去!”
其他的伙计也走了过来,帮着自己人哄媒婆呢!
“走走走,真晦气,回去告诉你们的李老爷,别来沾亲带故……”
“就没见过那样不要脸的爹,这会孩子有出息了就想着坐享其成,世间哪有这等好事,快走!”
这些个伙计在大宝贝做工三年,因着酒楼福利好,人员流失并不大,故而这些人对凌家那些家事都有所耳闻,深层的不敢说,至少都是知道,他家掌柜对于姓李的渣爹是恨之入骨的。
媒婆想来也是打听了不少关于李凌两家之间的事,虽然是被伙计撵出了酒楼,可站在大街上,这就不属于他们能控制的范围了,就站在这,吆喝着过路的百姓说道。
“瞧你们这话说的,李老爷都说了,家里的儿子得考学,女儿们又想着做生意,咱大夏朝的规定,家里有人从商,三代内不能为官,这可怎么好,李老爷也是愁苦不已啊,手心手背都是肉,这才无奈与女儿们分开了,让她们随了母姓回来娘家,可这分家不代表断亲啊,李老爷怎么说也是李掌柜的亲爹不是?大伙说是不是这道理啊?”
那些看热闹的百姓哪里知道来龙去脉啊,再听这些被李大富和媒婆已经洗过几次的发言稿,自然就当这又是一个父母为了儿女计长远的感人故事,纷纷附和起来。
“可怜天下父母心啊,做孩子的,只有当自己成了爹娘才能体会自个爹娘当初的难和苦啊。”
“可不就是嘛,分家而已,这血缘关系也不可能因为分家就真成了陌生人,如今不就好了,儿子做官,女儿做生意,多有出息的一家人啊!”
“我看呐,估计是这闺女赚了大钱了,那眼珠子是长到头顶上去了,不想赡养爹娘了就拿从前说事,可若不是做父母的忍痛成全,哪会有她的今天啊!”
那些伙计一听,就更是不高兴了,冲到大门口来对骂。
“你们知道个屁啊,咱们掌柜做生意是有本事,可跟她爹有什么关系啊?你们不知道就不要瞎叨叨,否则,咱们大宝贝都不招待你们!!”
“谁稀罕啊?有钱了不起啊,不就是几个臭钱吗,咱还不爱来呢,走走走,咱们换别的地儿吃去!”
那几位看官自然是不服气被人当众指着鼻子骂的,可说完这话之后也赶紧溜了,也不为的,都听说大宝贝价廉物美,自个还没机会来当一回贵宾呢,可不能因为说了几句话被拉入黑名单了。
媒婆不急不躁,捏着红帕子掩嘴笑,“哎呀,我说你们这些人就是瞎操心,又不是你们娶妻嫁人,这自古啊,婚姻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不管李凌两家曾经发生过什么,这亲爹就是亲爹,那给孩子指婚的权利总有的嘛!
李邓两家都已经过好了,咱就是来通知一下李姑娘李掌柜,还请李姑娘准备准备,两个时辰后,邓家的花轿便过来接人了。”
“我呸,什么大喜的日子这么赶啊?不对,你别当咱们什么都不知道吗?哪有三六聘都没有,大喜日子胡乱定,随便抬个花轿就来接人的,你当这是续弦找填房呢,这么随便的吗?”
媒婆大笑,“哎哟,这我就不清楚咯,是李邓两家老爷安排的流程,老婆子我呀也就是来走个喜场而已。”
伙计几个面面相觑了一眼,赶紧就进了店里,这边将店门一关,一看时辰,这个点,掌柜会先去一趟猪场屯才会过来,凌大掌柜又不会起得这么早,这可怎么办,真真是群龙无首啊!
“别慌别慌,阿贵,你脚程快,赶紧去凌府通风报信去,可别真的让那人把花轿来抢亲了!”
阿贵的脚程那是真的快啊,一秒都不耽搁的,从后院直接出了小巷,就是一口气的拐弯抹角,抹角拐弯,看他是左脚鞋子都跑掉了,后来右脚的鞋子也跑掉了,在后面就连工作服都跑脱了,平日里要步行三刻钟的路程,只用三分之一刻钟的时间就到了凌府门口。
一口气都不敢歇,冲上去就是“砰砰砰”地砸门啊。
“来了来了,谁啊,这大清早的!”屋里传来唐氏的声音,如今凌家住进了大院子里,可大伙那节俭好习惯一直保持着,那么大的院子,连个在前院办事的老妈老头都没有,全都得自己来。
唐氏也是因为正好来到前院打扫才听见了拍门声,否则,任由阿贵把门拍烂估计都听不见。
开门一看,唐氏眼睛都差点瞪直,若不是认识阿贵,都以为是什么暴露癖跑到他们家里恶心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