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水顿时如释重负,呜呼哀哉叫苦不迭,“这就不是人干的事,太费劲了,拿来的白云啊,又醋又糖的,我就没见过这种玩意,它能做出啥好吃的吃食来,我信它有鬼!”
梧桐含笑看过来,“话别说得太早,一会做出来,你可别吃。”
“别想再诳我替你卖命,好吃不好吃,我就怕自己没命吃。”
“行了行了,不逗你了,确实很好吃的,不过打蛋清是真的累,就做这一回吧,以后看情况再说。”能这般体贴,那也是因为她现在也感觉到臂膀发酸,不行了不行了。
“大表哥救命啊!”
有山摇头如捣蒜,“我不行,我颠勺都够呛,要不就别抖臀了……”
“啥?这东西还抖臀?好吃到那程度?”有水表哥又凌乱了。
唐氏这会儿突然掀帘而入,接手打发蛋清,一边劈头盖脸对着大儿子一顿骂,骂其懒惰成性,多做些许就喊不行,男人怎能说自己不行呢,再苦再累也得上啊,否则将来娶妻又如何做好家中顶梁柱,有给你学不学,别人想学还没有呢!
吧啦吧啦,直数落得有山掀帘而出,嘴里还倔强道,“不听不听,王八念经!”
唐氏真把打发蛋清之事想得太简单了,径直打发了上百次后,体力不支,手臂酸软的感觉让她撑不下去,可是方才骂完儿子,自己又撂挑子,岂不是丢人?
咬着牙根一直坚持着,直到泡沫变得越发粘稠,粘稠中生出奶白色的油状液体来,以为头昏眼花的她用力地揉了揉眼,确认不是看错时,惊喜喊道,“梧桐,怎么又变了!”
几个孩子一窝蜂凑到她身边来。
“嘿,还真是出现了如云朵一般蓬松的蛋霜啊!”有水不可思议地喊道。
“哇,好好看,现在能吃吗?”杉桐笑眯眯地问。
“不好吃,没味道,还是耐心等着它变成蛋糕那会吧!”梧桐连忙加入第三次糖粉,给舅娘歇歇手。
唐氏挺胸吸腹,硬挺到后院洗了把脸,才唉哟一声往墙边一坐,暗戳戳捶着臂膀。
“累死我了。”
这个梧桐啊,满脑子稀奇古怪的吃食方子,但不要一下就来这等高难度嘛,害她险些晚节不保!
“炉子弄好了,咱们点火试试?”
未时三刻,洪进宝带着五分信心通知此事。
梧桐急忙跑来,看洪叔不太自信的样子,忙安慰道,“没事,咱先试试点火,第一次使用 窑炉我也没太大把握,只要风扇不被烧起来,咱就慢慢摸索烘焙温度和时间。”
她也不奢望第一次操作的蛋挞尖尖能有多好吃,只要烘焙的浓香味能香飘十里就够了。
窑炉上方进出口有成人一臂之宽,蛋挞尖尖做了四大碗,只放了一只进去做实验。
从灶膛边拿来几根烧火棍将窑炉里的干草火把点,洪进宝踩着脚踏,炉风吹散白烟,堆砌的火苗越烧越烈,炉温慢慢升高。
梧桐手里还抱着蛋清碗呢,打发就还差最后那一下了,白色奶霜呈现出软性泡沫,提溜起竹筛子,蛋白呈细小的直立尖角。
她惊喜喊道,“成了,四姐你看,这就是蛋清打发好后的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