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柳韵送到扶湘院,杨束往回走。 “牌九,近日建安有发生什么趣事?”杨束打开折扇,闲聊般的开口。 牌九认真思索,道:“金源米行想抢荣昌米行的风头,被郑斌摆了一道,米袋上百鸟朝凤图成了山鸡啄米图,名声一落千丈,众人都拿此取乐。” 杨束摇了摇扇子,不急不缓的往前走。 “世子,可到时机了?” 杨束看向浣荷院,“再等等,郑斌的手段,还没完全显现呢。” “去休息吧。”杨束扔了个钱袋给牌九,“明儿去置办几身行头,穿阔气点。” “咱们越显眼,处境才越安全。” “对了,没事别靠近余郎中的住处,中毒了都不知道。” 说到这个,杨束就后怕。 交代完,杨束朝浣荷院迈步。 “回来了。”陆韫放下,冲杨束柔笑。 看着桌上的饭菜,杨束心里一暖,“老爷子现在是越发过分了,饭都不叫人吃饱。” 杨束一边抱怨,一边拿起筷子往嘴里扒饭。 陆韫盛了碗汤,目光温柔的看着杨束,“慢着些,仔细噎着。” “这个好吃。”杨束把虾肉送到陆韫嘴边。 放缓了吃饭速度,杨束同陆韫闲话,聊些家长里短。 “咱们现在不缺银子,府里人的开销,不必节省,吃的穿的,不说顶好,但起码得中上。” “这方面,要叫娘子费心了。” “瓜果,每日让他们送最新鲜的来。” “我们这,得要两份,墨梅那丫头,能吃。” 陆韫轻笑,“你太纵着她了,脸一日比一日圆了。” “她天天待在你身边,她开心,你才能欢喜。” 杨束接过帕子,擦了擦嘴,“娘子欢喜,这金银地位,才有意义。” “张嘴就是哄人高兴的话。”陆韫顺着杨束的手,靠向他胸膛。 墨梅往里探脑袋,见杨束吃完了,她收走碗筷。 把碗送去厨房,墨梅蹦跳着进屋,“小姐,热水备好了,是现在洗,还是放一会?” 陆韫从杨束怀里坐起来,“现在吧。” “出去散散?”陆韫望向杨束。 “就不邀我一起洗?”杨束轻捏陆韫的手,眼神暧昧。 陆韫嗔他,“血气方刚的人,一点刺激,就能沸腾,你晚上还要不要睡了?” 杨束叹气,把人放开,也就嘴上调戏一下,杨束是真不敢跟陆韫一起洗。 纯粹自找难受。 陆韫一走,杨束出屋了,冲了个澡,他先一步上床。 陆韫回屋的时候,杨束已经睡着了,是没干苦力活,但坐车也累人啊。 陆韫在杨束身侧躺下,拿起扇子轻轻摇动,屋里放了冰块,温度并不高,但这人极不耐热。 瞧着杨束的眉眼,陆韫眸色柔柔,他在身边,即便什么也不说,也让人安心。 往里靠了靠,杨束将陆韫揽进怀里,香软的身子,比最好的安神香都管用。 尽管已经习惯了和杨束肌肤相贴,但每一次,仍让陆韫羞涩。 寻了个舒服的姿势,陆韫在杨束怀里睡了过去。 一夜安眠。 看了看泛白的天色,杨束抽出手,轻手轻脚的下床。 绕院子跑了几圈,打了会拳,杨束换下汗湿的衣物,去了谢老头的住处。 谢戌性情冷漠,喜怒不定,一路上,除了跟他讲现代医疗知识,杨束别的基本不开口。 不在一起待个几月,别想去跟谢戌亲近。 把人惹烦了,搞不好就让你哑上几天。 “余郎中。” 杨束在门外喊,没敢直接进去,怕躺板板。 喊了一声,杨束就停了,谢戌不聋,愿意见你,就会出来。 没出来,要么是在忙,要么就是让你滚。 以自己对谢老头的独一无二性,只要不是太过分的事,老家伙都会依他,所以杨束丝毫不急。 仅两分钟,门就开了,谢戌看着杨束,从他手上的血迹看,他又解剖了一只兔子。 今儿中午有红烧兔肉吃。 “余郎中,洗把手,往栖霞院走一趟,给老爷子瞧瞧。”杨束没废话,开门见山。 谢戌转身回屋,不多时,他就出了来。 <
> 对杨束,谢戌还是满意的,要什么给什么,也不会烦他,日子比之前要舒心。 最主要,杨束嘴里的东西,他闻所未闻,让人一试,就难以自拔。 医术竟还有这么个方向。 要能从杨束嘴里得到更多的信息,诊脉救人什么的,小事一桩。 “爷爷可醒了?”栖霞院门口,杨束问护卫。 护卫往一旁让了让,元帅说了,世子来的话,不必通传,直接放进去。 庞管家揍杨束的画面,他们偷瞧过,一开始只是看个热闹,但看着看着,他们意识到,世子,只怕不是外界传的那样不堪。 定国王府,未必毫无希望。 这无疑让护卫们激动,他们是愿意与杨家共存亡,但能活着,谁想死啊。 冲护卫点了下头,杨束领着谢戌往里走。 藤椅上,杨老爷子闭目假寐,有了盼头,他颇顾惜身体,名贵的药材,喝水一样灌下去,精气神比杨束去西山剿匪前,好了不少。 不耍刀,拼杀,瞧着就像个正常人,兴致来了,还能挥拳头。 “爷爷。”杨束唤了声,“这就是我昨日同你说的余郎中,医术十分高明。” 意思意思介绍了两句,杨束也不等杨老爷子说话,卷起他的袖子,把右手腕露出来,就叫谢戌把脉。 “一股子匪气。”杨老爷子睁开眼,瞟杨束。 “这不是遗传你嘛。”杨束冲杨老爷子笑,定国王府靠武发家,就没爱整假模假样的流程的,虚的很,还浪费时间。 两点之间,直走直线,追求高效。 “衰竭之相。”谢戌收回手,直白道。 “可能调养好?”杨束眼里带着期待。 谢戌拿起一旁的笔,写下药方。 “照这个吃,每三日泡次药浴。”语毕,谢戌往外走。 杨束呆在原地,这是能调养好?还是不能调养好? 茶水也没少喝,咋话就这么几句。 拿着药方,杨束追了上去。 “余郎中……” “能活多久,我也无法肯定,动个气,摔个大跤,或者同人厮杀,都能让他死的很快。” 谢戌堵了杨束的话,脚步加快,惦记房里的兔子。 杨束无语望天,都说医者仁心,谢戌绝对是反着来的。 哪个医者,是这么关爱病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