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尚房的路上,
江德顺跟在御辇旁,胁肩谄笑着对萧景珩说:
“懿嫔娘娘喜食酸,想着这一胎多半也是个小皇子,也不怪皇上这一路上脸上的笑意都没匿下去过,奴才单单听着这事儿心里都跟着欢喜。”
“哈哈哈~”萧景珩敞声发笑,“乱说。皇子也罢,公主也好,朕都喜欢。”
后又吩咐江德顺,“懿嫔这一胎,你让褚太医亲自护着。等下就传他帮懿嫔诊平安脉吧。”
江德顺自然明白萧景珩的意思,
褚太医是太医院的院判,平日只负责皇帝、皇后和太后的安康,
萧景珩要他负责宋昭这一胎,
一来是想保宋昭母子平安,二来也是想能提前得知男女。
等萧景珩在尚房面见完了朝臣,想着应了宋昭陪她用晚膳,原本是打算去长乐宫的,
临行前顺嘴问了一句,
“如何?褚太医去给懿嫔瞧过了,怎么说?”
“这”江德顺结巴道:“褚院判他在皇后娘娘宫中,有些不得空。”
“皇后?”萧景珩不解道:“前儿个褚太医不是才与她请了平安脉,说她母子安康吗?”
“皇后娘娘心疾犯了,所以才招了褚太医去诊治着。”
“糊涂!这事儿怎么才跟朕说?”
萧景珩的语气明显不悦,便赶着让御辇先去了皇后宫中。
入坤宁宫后,正巧撞见褚院判从皇后的寝殿出来,
他便问:“皇后如何?”
褚院判拱手一揖道:“微臣方才为皇后娘娘施过针,娘娘已无大碍。如今娘娘月份大了,怀着身孕实在辛苦。且娘娘又有心疾旧患,本调理得当在孕中少复发,但许是近日多思多虑的缘故,导致这病又缠了上来。”
他缓一缓,怀揣着几分担忧进言道:
“还请皇上劝着娘娘莫想太多琐事,否则若在生产时再赶上心疾复发,那可是会丢了性命的大事”
萧景珩知道皇后是在忧思什么,
她是觉得萧景珩让她静养,是架空了她,所以才会心绪不宁。
这事儿原也不难,
无论皇后做过什么,她都是中宫,都是皇嫡子的生母,
萧景珩对她的宽容,自然是要大过寻常妃嫔的。
彼时,皇后正靠在床榻上,由着霜若伺候她进药。
见萧景珩来了,她又惊又喜道:“皇上您怎么来了?”
她强撑着起身,欲给萧景珩请安,
却被萧景珩按住肩膀,“你病着,这些繁缛节就免了罢。”
说着顺势从霜若手中接过药碗来,一边搅动着汤匙降温,一边问:
“怎么样?这会儿可觉得好些了?”
皇后道:“原也不是什么大事,不过是老毛病了。偏要皇上撂下朝政来看望臣妾,实在是臣妾的罪过。”
“你与朕是夫妻,总说这些便疏远得很。”
萧景珩十分细心地喂皇后服药,又说:“凤鸾宫已经重新修葺过,里面的装饰朕着意叫造办处的人多添了些。都是你喜欢的。”
皇后眸中泪光盈动,“臣妾多谢皇上。”
萧景珩牵着她的手,轻轻在手背上拍了拍,
“等你生产过后,便搬回凤鸾宫去。到时若身子康健能分出心来,后宫诸事仍旧由你打理着,你是中宫,到底比宸妃名正言顺。只是这段时间,朕看你有孕实在辛苦,所以才不想要你操劳。”
萧景珩这话说得漂亮,
将架空皇后的惩罚,说成了他情深似海的关切,
也不知皇后听不听得出他话里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