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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念成魔一念佛

终于,风荇说:“前后都没人了。”江黛青微笑:“时辰到了。” 风荇催马上前,拦住了姜冕的去路。 姜冕见一对黑衣男女,驭马停在他面前,分别从左右跳下马来。不由有些仓惶。 只见那男的低声道:“钱,都交出来!” 姜冕马上将身上所有银钱掏了出来,跪在地上磕头求饶:“二位英雄饶命!小的所有银钱都在这里了,只求留我一条贱命!” 江黛青缓缓摘下幂篱,露出自己那张冷艳的脸。姜冕见了再也生不出什么绮念,只觉得毛骨悚然。她一字一顿道:“姜冕,我有言在先。倘若你对我还心存妄想,迟早叫你死在我手上。你是一点没往心里去啊!” 姜冕几乎口不能言,只惨白着一张脸,颤颤道:“不敢了!再再也不敢了!” 江黛青一一细数:“在我门首窥探、深夜欲行不轨、意图杀我泄愤。你认也不认?” 姜冕先是点头,又使劲摇头:“我什么都不敢了!” 江黛青冷笑:“你不是不敢,是不能了吧。想不到一念之差,竟然让你遗害至今。”她猛然上前,一把揪住姜冕后领,将他拎向路旁树林。风荇见江黛青似是毫不费力,即便姜冕已因为被阉割而变得瘦弱,也觉惊心。 越往里走,姜冕越发腿软。想要喊人救命,跌跌撞撞喊不出整句,只是喘息。直到找到一块尺寸合适的大石头,江黛青才停下。她将姜冕按趴到石头跟前,蹲下对他说:“姜冕,若有来生,记得离我远些!”然后站起身,照着姜冕的后脑就是一脚。 姜冕整个嘴撞向石块,颞颌脱臼,前牙尽碎。疼得他直翻白眼,喉头“嗬嗬”作响。江黛青又捡起一块趁手的石头,猛地照姜冕枕外粗隆砸去,姜冕应声而倒。 江黛青轻松地扔下石块,拍拍两手。风荇一直跟在她身后,脸色甚是复杂。 “死了没?”江黛青问。风荇为保万全,探了一下姜冕脉息:“死了。” “将他身上翻检一遍,值钱的都取走。”江黛青说:“能证明身份的东西,也是一样。” 风荇心里暗暗佩服:这手段,和风行卫也不差什么。 扔下姜冕干干净净的尸体,江黛青和风荇骑马返回京城。天色已晚,他们今天是进不去了,在城外里的林中,又露宿一夜。这次风荇很是自觉地将她揽在怀里,两人靠着一颗大树休息。 许久,江黛青都不能入睡,她迟疑地问:“风荇,你杀过多少人?” 风荇有些意外:“许多” 江黛青又问:“都是些什么人?” “都是要害王爷的人。” 风荇就听江黛青的语调,由惆怅变得不容置疑:“那他们是该死。” 此后江黛青就不再讲话了,约有半个时辰,风荇感到她的呼吸变得均匀,终于睡着了。 天快亮的时候,风荇唤起江黛青:“是时候了。” 江黛青换回了布衣,将东西都交给了风荇,只带了些铜板在身上,嘱咐他:“你自己小心,我们府里见。”风荇说句:“彼此彼此。”便上马而去。他原不走这边的城门。 待江黛青走到附近,城门已开,进城的人时有被守门吏盘查询问的。路边一家茶肆,陆陆续续有进京的人用些早点。她也走进去,捡个角落的位置坐了,安静喝口热茶以便观察。 果然如前所料。一望可知的草民,多是随便看看。衣着鲜亮些的就盘问盘问。若是有带有车驾的,或是长路装扮的,就着紧些。江黛青心下思量,这到底是在查什么? 见江黛青一个年轻妇人,空身行走。茶肆中许多人议论指点,江黛青只做不见。 不一会儿,一个英武少年打马而来。看来二十出头,身穿白袍,背上背把长枪,脸上似有愁色。他喊道:“伙计,来碗热茶。”将自己那匹褐黄骏马系好,捡个空位落座。 伙计上了茶,那少年接来便喝。坐了一会儿,向邻座打听起宁远侯的事来。江黛青忍不住关注。林穹这个宁远侯是新封的,众人都不知情,只叫他进城再问。那少年不禁皱眉沉思,又听到有人在揣测江黛青的情况,不由也向她看来。 江黛青只低头用茶,似是不觉。那少年却皱起眉头,将背后长枪猛地往桌上一撂,发出一声大响。众人登时收声侧目。 江黛青见状,不由勾起嘴角。她也看得差不多了,当下起身走向伙计:“算一下茶钱。” 伙计答应道:“不多不多,只要三。” 江黛青摸摸腰间,作恍然之色:“失带了荷包在身上,怎么好?”她歉然地向伙计道:“可否容我改日送来?”

伙计摇头:“不行不行!小本经营,概不赊欠。” 江黛青为难:“这可如何是好?” 众人见了,难免有轻浮的调笑道:“小娘子,用些东西抵账不就好了?” 江黛青转身似是认真地道:“可我身无长物,用何抵偿?” 就有汉子笑道:“手绢、汗巾,乃至一件衣裳。再不然,问问可有愿意替你偿钱的,换个香吻也行啊!”众人哄然而笑。 江黛青还不及开言,那少年腾地站起,怒道:“一个少妇人独行自走,必是遇到难处。都是七尺男儿,不说仗义援手,倒来趁人之危!”他吩咐伙计:“连我的一起算了。” 看伙计收了那少年的钱,江黛青道声多谢。他摆摆手。江黛青借机问他:“这位公子可是也要进京?” 少年低头答道:“正是。” 江黛青说:“我夫家也在城里,可否容小妇人与公子同行?” 少年只略一思忖,便道:“自当相送。” 于是江黛青同了那少年,一起往城里走去。到得门口,少年被拦下,盘问了几句。江黛青恍若未闻,自行进去了。待少年进了城,才发现她竟还在前方相候。 少年快走几步,赶上江黛青:“可是还有何吩咐?” 江黛青笑道:“公子是打西边来的?” 少年一怔:“是” “不知怎么称呼。” 少年道:“某姓莫,名如先。” 江黛青了然:“原来是河东莫公子。” 那少年微讶:“尊驾认识我?” 江黛青则道:“久闻公子大名了。”她想了想:“你是带了澹台容的信来找林穹的?” 莫如先不由失色:“尊驾到底是什么人?” “不必紧张,说来你我还是本家呢。”江黛青边走边说。莫如先跟上她,好奇道:“你怎么知我带了澹台兄的信?” “这原也容易猜。”江黛青说:“你面有愁容,是有心事。问及宁远侯府,是林穹相关之人。那自然不是从灵州就是山西而来,反正都是西边。你既然是莫如先,那和林穹之间就只有澹台素滟这个联系了。澹台素滟重视自己的声名,必不会与未婚夫君私下信往来。但她兄弟与你同为‘河东六公子’,你必是持有澹台容的信,或是替他们传递消息,或是有求于林穹。” 莫如先不禁停下脚步,打量起江黛青:姓莫的女子,能对宁远侯直呼其名 江黛青引着莫如先往祾王府走,快到后街的时候,一条小巷里传来孩子们打闹的声音。江黛青只一瞥就停了脚步。几个七、八岁的男孩,正围着一个腿脚新伤的秀才用石子丢他。 看那秀才不言语,只用不拄拐的那只手遮挡,额头都碰出血了。江黛青似是无法忍耐,抄起路边一个木棍走去。正好一个小孩丢的石子朝她过来,被她一击返了回去,正中一个小孩的肚子。那小孩坐倒在地喊痛,江黛青问他:“做什么打这秀才?” 众小孩不敢答话,一哄而散。见状,江黛青扔了棍子,上前扶住那秀才:“他们为何打你?” 那秀才倒是清秀,笑笑说:“孩子们顽皮,见我受了伤不便行动,所以就闹着玩。”江黛青看他额角还在流血,问道:“你家可远?我送你回去。”转头对莫如先说:“有烦莫公子稍候。” 莫如先想了想还是将马栓在路边:“我与与莫姑娘同去。”他说着过来扶住那秀才:“还是我来方便些。”江黛青见他换了称呼,知道他大概明白几分自己的身份了。同他一起将那腿脚不便的秀才送到了家。 眼看那秀才家徒四壁,什么都没有。江黛青不由叹口气,问莫如先要了块帕子,打些水替那秀才处理了额角的伤口。 那秀才连道有劳。江黛青问他怎么称呼,他说:“小姓魏,单名一个卿字。‘公卿’的‘卿’。”江黛青嘱咐了几句伤口别碰水的话,然后从袖中摸出几十枚铜板留在了桌上,就和莫如先一起告辞了。莫如先看了一眼桌上的铜板,却没有说话。 出了小巷,又走了一会儿,便到了祾王府侧门。江黛青当先进去,莫如先似还有犹疑。见状,江黛青便说:“莫公子,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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