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这么问?”
抓住江黛青手臂,梅言想吻她,依然被她躲了开去。
“他吻到你了。”梅言伤感道:“你对他,比对我有情......”
“那是因为我没躲。”江黛青垂眸说:“那时,我并没有心上人。接受他的爱意,也无妨。”
梅言放开江黛青,舒口气道:“银杏林中,你把我认成了他。所以我在想,我和你的第一个男人,是不是有些相仿?”
江黛青打量一下梅言,实话实说:“他......没你生的好。”
梅言勉强笑笑:“我也没有君善生得好......”
江黛青轻叹:“我和君善的结合,就像命运驱使一般不可预测。”她直面梅言说道:“若论起他当日相貌,也是万万不及你的。”
“你知道的,我有些反感相貌俊美的男子。”江黛青头一次提及:“因为我生父,就是貌美风流。”
“他和我母亲结婚三年有了我,母亲怀孕,他就出轨了。”江黛青停顿了一下,换了种说法:“他勾搭上别的女子,离开了我们。我出生后,他就和母亲和离了。”想到母亲不愿离婚,最终是被一纸诉状告上法庭断离的,她哂道:“不对,是休弃了她。”
“一份感情,若不能从一而终,又谈何珍贵?”
梅言忍不住誓曰:“我愿为你守终!”
江黛青失笑:“意远。”她说:“我也要为君善,守终啊!”
梅言的眼中,光彩暗淡了下来:“我知道的......我都知道的......”
“抱歉。”梅言说:“很抱歉,我的爱,给你带来了困扰......”
江黛青沉默半晌,问梅言:“我可以说几句真心话吗?”
江黛青的话,无论说多少,是虚情假意还是真心实感,梅言都是想听的。见他颔首,江黛青推心置腹:“意远。你很好。你的爱意,让我欢喜。你不必抱歉,该抱歉的是我。”她说:“因为,我没办法回应你的感情。”
“你对我,有没有一点心动?”梅言痴痴地问道:“我对你,算不算是特别的。”
江黛青略略低头,流露出心痛的神色:“意远,我很喜欢你!所以,我希望你能放弃我,去追寻完全属于你的幸福!”
“你不是知道的吗?”梅言低低叹道:“情之所钟,是很难改变的。”
“从前,你不是也喜欢过别的女孩子吗?”江黛青劝道:“放下我,和放下她是一样的......”
“没有什么别的女孩。”梅言冷下了口气:“自始至终,就只有一个你。”他说:“我说的就是你,我只喜欢你......”
江黛青语塞。回想前事,她忽然意识到:“你喜欢我的事,阿苓早就知道了?”
鼻嗤一声,梅言冷冷道:“先是风荇,再是风苓。风艾、棠溪玥、金涛......”他幽幽道:“他们都知道了......”
江黛青一时难以接受:“他们......都知道?”她问:“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对我......”
梅言放轻了语调:“大约,是从发现你弱点之时起吧......”
那么早?江黛青深受震撼。所以,他对自己的那些好,不是为着嵇元,不是为着仁心,只是发乎于情?江黛青感到十分内疚。
两人无言片刻,江黛青低垂着螓首,喃喃道:“抱歉......”
梅言的眸色,沉了下来。起身抱起江黛青,吓得她不敢挣扎:“意远,你的伤!”将她放在榻上,梅言嗤道:“已经伤痕累累了,还在乎这小小伤口?”叫江黛青瞬间噤声。
深知江黛青的心软,梅言强势了起来:“你该付出代价了。”迅速落吻,没见江黛青躲避。却只吻到了她手心。
虚虚捂住梅言的口吻,犹感受得到他唇上传来的温热,和一腔痴情。江黛青带着一脸羞愧错开了视线,不敢与他对视。
梅言略事分开,看江黛青的手背,仍紧紧贴住她香唇。盯着她那双让自己神魂颠倒的杏眼,慢慢吻下。依旧是落吻在她掌心,却终于与她对上了视线。轻轻舔舐她掌心,流连辗转,鼻尖转而擦过她鼻尖,看她眸子里微波流转,不耐地轻声呜咽。
江黛青,动情了。梅言很是激动:“黛青!”他轻声低诉,柔情若许:“我爱你......”
梅言看到了希望,不忍逼迫江黛青,侧身将她抱在怀中:“很晚了,睡吧。”他说:“明天我们就离开这里。我带你寄畅山水,纵情天下......”
背对着梅言,江黛青的泪,涌了出来。这是她和嵇元的约定啊!
梅言带些兴奋,起得很早。江黛青却睡得很沉。将她唤醒,梅言亲自与她梳发,墨发皓手,黑白分明。
看江黛青郁郁寡欢,梅言雀跃的心情也沉淀了下来。
“黛青。”坐在江黛青身边,梅言问道:“在想什么?”
抬眸去看梅言脸色,有些阴沉。江黛青不敢实说:“两三天没换衣裳了。”她随便找了个由头:“我想洗个澡,换身干净衣裳......”
梅言略显局促,稍事思索,应承道:“好。”
离开这间妓馆时,院中女子,皆含羞带笑地送着俊雅深情的梅言。梅言也温柔款款,留下了谢钱。
“公子慢走。”女娘敛衽相送。
带了些对容貌的自信,梅言去看江黛青脸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