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雨看到江黛青和嵇元说笑着走来,喜不自胜:“姐姐!”她跑来,害得金涛心惊:“你慢些!”
时雨的笑声清脆,引得江黛青的心情都轻松了起来:“这么有精神?都是要做母亲的人了,还这样孩子气?”
“谁说做了母亲,就不能孩子气的?”时雨下意识反驳。
“你倒剔透......”江黛青失笑。
金涛到如今,还免不了要向嵇元和江黛青行个常礼:“王爷!王妃!”
时雨关切地问道:“姐姐,你还好吗?”
“如你所见!”江黛青笑道:“还好。”
金涛也是忧心忡忡:“听说海寇的事,有些艰难?”
江黛青与嵇元相视一笑:“你的消息有些滞后。”她说:“虽然付出了点儿代价,但是海寇已经被我们全歼了。”金涛惊讶。
“只是,有些波折。”江黛青措辞道:“我们接下来去安州,打算让艾郎代替君善,将他藏在风行卫中。”
“此举何意?”金涛不懂就问。江黛青懒得和一根筋的他迂回解释,对他直言相告:“要让那幕后黑手觉得自己得手了,好放松警惕。”
“得手?”金涛微怔。
“要让他们觉得,我们在掩盖祾王殿下的‘死讯’。”
时雨惊得双手捂住了嘴巴。金涛也觉口干舌燥:“殿下......遇袭了?”
嵇元沉默一会儿,还是回道:“死里逃生......”
“淮南道的事情做完,我们还要回广陵王府。”江黛青问道:“你们是怎么打算的?”
金涛略事思索:“若是祾王殿下......”他说:“只怕我要返京。”
江黛青和嵇元对视,并未想到此节:“果然。”赞叹道:“松声大有长进啊!”金涛似是有些不好意思。
江黛青与嵇元商议:“若是这般,我当不会放他走!”
“是。”嵇元也说:“叫风艾和他出入相随。”
江黛青点头附和:“表面看是松声守护‘祾王’,背地里是‘祾王’监视松声。”转而向金涛说:“那你就得跟着我们了。”她问:“时雨呢?你怎么打算的?”
金涛看时雨一眼,似有不忍。时雨却抢先道:“你和姐姐在一起,我自然是要跟着你们!”
“你的身子......”
“梅先生说将养七天!这都十多天了!”时雨据理力争:“侍女的功夫,又不繁重!”
金涛只得同意:“我尊重你的选择。”时雨释然一笑。
嵇元靠近江黛青,与她玩笑:“松声,你调教得很好......”金涛听得见,登时憋红了脸。叫江黛青姗笑不已。
商议已定,江黛青和嵇元并肩回到了虚堂。除了风荇,风艾也在。嵇元奇道:“可是有事?”
风艾笑道:“非也。”他说:“知王妃爱热闹,与风荇同来为王妃作陪。”
江黛青自回到王府,饭量是有些不济。嵇元知道只风荇相伴是冷清了些,无有不依:“来得好!”伸手示意风艾入席:“坐。”
次日启程,风艾果然换了一身锦衣随行。他骑了嵇元的飒露紫,白骏马,白金冠,白绣衫,风姿翩翩公侯颜。江黛青回身看与风茅并排的嵇元,一身乌绸海云绣衫,只露出一双凤眼,情意缱绻,叫她惊心动魄。强自摄神回头,听风艾低声打趣道:“少看为妙!”
知道风艾除了笑自己被嵇元魅惑,还有着怕嵇元暴露的一层意思,江黛青点点头应下。待金涛骑着他那匹红鬃烈马归到身后,和他的马打个招呼:“矫风......你好啊?”
金涛显然意外:“王妃从何得知?”
江黛青微勾唇角,笑而不言。当先催动掣电,与风艾并肩望安州驰来。才进入庐州境内,远远便见路边一人,飘飘青丝,扬扬青衿,驻马等候。
风艾眼力,老远就认了出来,转头对江黛青说:“故人来也。”叫她带些诧异,缓下马速趋近。
“意远?”江黛青目不转瞬,看着容颜憔损的梅言。只见他凄然一笑:“不知祾王殿下,还愿不愿意收留我这个......丧家之犬?”
梅言素来自负。看他一身傲骨为自己折尽,江黛青难忍悲凉。扭开脸自己调息,生怕眼泪堕下。
梅言的视线从江黛青脸上挪开,扫视一眼众人,却未见嵇元,只看到风艾换了装束与江黛青并行,心下隐隐觉得不妙。
刚张口要问嵇元,就被风艾抢过了话头:“还要有劳先生,为王妃诊一诊脉。”他巧妙地用一句话,了结了当下状况。既同意了梅言暂且相随,又没有把话说死,留待嵇元定夺。虽然他会如何抉择,已经一目了然。同时还将梅言的关注,重新转回到了江黛青身上,遮掩过了嵇元相关的话题。
梅言,何等聪明?暂且按下心头疑虑,敛眉驱马,跟在了江黛青身后,与金涛并排。两人略略颔首,并未交谈。
江黛青长舒一口气,扬鞭催马,领众人直奔霍山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