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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心难与彼心同

情海翻波有如浪涌,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晚间梳洗过后,江黛青是满心欢喜,却不知嵇元已经得了梅言嘱咐。两人同榻而卧,嵇元却先阖眸假寐起来。然而江黛青一声“元郎”就叫他热了耳朵。

“你在装什么模样?”江黛青笑道:“今日成双,你我还要做痴男怨女不成?”

嵇元只得侧卧搂住江黛青肩膀,道:“意远说,你的伤还未大愈!”

“可阿苓也说过,不影响的。”

嵇元叹息一声:“你伤在脊柱,如何不影响?”他问得也是饱含克制:“哪个姿势能不牵动你的腰肢?”

“我不管!”江黛青嗔道:“偏要一试!”说着便跨在嵇元身上。嵇元下意识扶住她腰身:“不行!这个姿势真的不行!”

江黛青俯身笑问:“哪个姿势可行?”嵇元将她抱下来揽在怀中:“你还受不得振荡.....”说得她更是情动:“那你轻着些、缓着些不就好了?”嵇元也自难支,略略松开些她:“我......这事要如何自控?况且我本来就有些没轻重!”

江黛青不死心:“你不是知道的吗?”她道:“痛也没什么不好......”

嵇元登时血气上涌,忍受不过。但他还是勉力维持道:“你好好休息!我抱着你睡!”

江黛青一脸娇媚,嗔怪道:“你要我干看着?我做不到!”

嵇元倏忽翻身起床,趿履而逃,貌甚仓惶。江黛青难以置信,怒喝道:“嵇元!”然而知他是不欲自己伤上加伤,只得抱着一团委屈,凄凄凉凉地睡下。

却说风荇,听到江黛青怒喝,很是诧异,不觉披衣起身。本是要去看看出了什么事,需不需要帮忙。结果一开门,就看到嵇元心慌意乱地望自己屋里而来。

“王爷这是被王妃赶出来了?”

嵇元瞥风荇一眼,叹口气:“是我自己跑出来的。”

那是难怪江黛青咆哮了。风荇不能理解:“王爷......这又不是军中长吁短叹的时节了?”

嵇元进屋,在风荇床畔坐下,定定性才叹道:“早知如此,真应该捱到她背伤痊愈再回来......”这么一说,风荇就懂了。只得关上门,留嵇元在这里过夜。两人躺在床上,默然片刻,风荇忽然道:“别叫王妃知道是我收留了你......”

嵇元只觉此刻自己就是天底下最可怜的倒霉蛋,咬咬牙,道了声:“好!”随即就听到风荇与自己同时轻叹了一口气,别无二致的无奈。

次日侵早,嵇元就悄悄溜回了天然居。江黛青辗转反侧,夜不成寐,自然是还未起身。嵇元上榻,将她轻轻抱住,心满意足地舒了口气,又迷迷瞪瞪地小睡了一会儿。感到怀中微动,嵇元登时转醒,看向瞪着一双杏眼的江黛青:“黛青......”

“让开!”江黛青不假辞色,自顾自起床洗漱。权当嵇元不存在。

风荇与众风行卫晨练已毕,吃完早膳,正站在集贤殿前和风艾、风苓说话,见到江黛青怒气冲冲而来,下意识就要往风艾身后躲。被风艾奇怪地打量了一眼,才觉出此举更是心虚。咽口口水,强自镇定:“王妃......”

话犹未竟,就被疾言厉色的江黛青打断:“是不是你收留了嵇元!”

风艾和风苓相顾愕然。

风荇还未及狡辩,就见江黛青指着他恶狠狠地道:“今日你再敢让他进门试试!”她将话撂下:“我要你好看!”风荇只得道:“不敢......”

风艾和风苓正看戏,就见江黛青也瞟向他们:“我看谁敢容留他!”两人也不由一凛。

江黛青气犹未平,拂袖而去。风艾看向风荇,风苓也问道:“卿卿好大的阵仗!这是怎么了?”风荇生无可恋地把昨晚的事说了一遍。风艾失笑,风苓却有些感慨:“便是两情相悦,却原来也有这么多的曲折。”

此后的江黛青一言不发,对嵇元更是视若无睹。连带也没给梅言一个好脸色。梅言心知肚明,不去触她霉头。

午膳的时候,嵇元照例给江黛青夹肉,却被她毫不客气地丢了回去。这下,连金涛都看出来她心情不好了。嵇元欲要再夹,江黛青索性扔下饭碗,起身就要走。梅言不禁开口劝道:“饭都不吃了吗?”也只引火烧身,被江黛青一句:“气都气饱了!”堵了回来。和嵇元对视一眼,两人都深感无力。

解霜忽然拦住了江黛青:“王妃!今日有王妃喜欢的细点,饭不想吃就算了,细点要不要尝一尝?”她努力挑起她的兴趣:“然后猜上一猜,是谁的手艺?”

江黛青平素对侍女们很是宽和,发怒也尽量背着她们。见解霜挡在身前这样说,不好回绝,这才长舒一口气,缓缓坐了回去,问解霜:“什么点心?”

“茯苓芡实糕。”说完解霜就去取了。江黛青无聊,就拎根筷子在手中托腮把玩。

不一时,糕点取到,江黛青一个失神,筷子就掉落在地没法用了。嵇元见状,将自己的一双筷子倒转了递给她,却被她白了一眼。劈手将风荇的筷子夺过来,吓了他一跳。他连饭都还不曾吃完,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不敢言语。解霜和晴月对视一眼,均是有些好笑。晴月去另取来一双筷子,恭敬地递给了风荇,才叫他能继续用膳。

解霜看江黛青食不知味,故意装作毫无所觉,问道:“王妃以为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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