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这个父亲,郑光迎可以说是任何一部反家暴宣传电影中家暴男的真实化形,吃喝嫖赌,打虐妻儿,好吃懒做,无所不为。
提起父爱,语课本上给出最多的描述是“父爱如山”,她和郑明源感受最多的却是“父爱如扇”。
再细究下去,她比她的弟弟郑明源的感受要更深入,因为郑明源是儿子,她不是。
她不明白这样一个跟社会烂泥一样的男人,有什么长处值得郑慧这样惦记。
在他们初中时候,郑光迎因为强奸妇女罪被判入刑五年,服刑期间,她和郑明源想尽各种渠道帮郑慧脱离了这段几近毁了她半辈子的婚姻。
郑思妤实在不明白郑慧好不容易脱离了这段身处地狱般的婚姻,现在还有闻景新这个敬她爱她的新任丈夫,她为什么还会自愿和郑光迎那样的败类搅浑在一起。
难道这就是世人常说的当局者迷?
郑慧总教育她女人想要过得好最重要的就是嫁得好,怎么到她自己这里,就喜欢和人渣纠缠不清呢?
既然劝不了郑慧,那她一定要找个机会把郑光迎这个定时炸弹清地远远的,否则等到哪天东窗事发,他们母子三人没一个能有好果子吃。
郑思妤这样想着眼里闪过一抹狠光,转瞬即逝。
——
等闻景新回到房间时,郑慧正忙着收拾明天飞的行李。
她听到身后渐渐走近的脚步,一个眼神都没有分给身后靠上来的男人。
闻景新轻轻环在她腰间,下巴轻轻搁在她肩头,轻声问道:“生气啦?”
郑慧手上动作一顿,没好气地斜他一眼,“没有。生气有用吗?谁不知道这个家里只有小苡才是你闻景新心尖尖上的宝贝啊?我这种草尖尖上的小人物哪有资格生气啊?”
闻景新听着郑慧这种自我挖苦式的另类撒娇,忍不住笑出声,凑近她脸颊印上一吻,“还说没生气?小苡现在情况特殊,她又是个心思敏感的小姑娘,我这个当爸爸的自然要多关心她一点是不是?”
郑慧轻哼一声,依旧不太想理他,闻景新转转眼珠继续哄她,“小苡是这个家里最需要被特殊照顾的重点对象,你是我心里最需要照顾的重点对象,闻太太就不要吃小孩子的醋了好不好?”
郑慧被他不断凑近的短发扎的耳边发痒,转过身无奈笑着推开他,“好好好,我不是吃醋,我只是有点气不过,小苡是你的宝贝女儿,我作为一个后妈都可以对三个孩子一视同仁,甚至有时候都能把小苡看地比思妤和明源更重,你这个后爸为什么不能一碗水端平呢?”
“小苡爱闹脾气,所以你要时时刻刻哄着她,这我没意见,毕竟女孩子就是宠出来的。但你不能因为思妤和明源不像小苡那样爱闹小脾气,你就完全忽略他们吧?你别跟我说什么爱哭的孩子有糖吃,在我这里是我的孩子,那就都一样。你这样毫不遮掩的偏心,就算思妤和明源两个孩子懂事不会多想,我这个当妈的也要为他们两个叫屈了。”
闻景新止不住地喊冤,“老婆,这从何说起啊?思妤和明源在我这里,和小苡的待遇完全是一样的呀。如果他们其中任何一个有过和小苡一样的遭遇,他们也像这样需要时时刻刻小心哄着,我也完全会这样对他们的呀。就算偶尔我真的会有那么一点点的偏心,也是正常的嘛,对不对“
“就像你对他们三个,你敢说你每时每刻都是毫无偏颇,一点都不偏向思妤和明源的吗?就不说他们三个,就说思妤和明源,他们都是你同时生下来的孩子,不存在哪个养得更久感情更深,你敢说你对他们两个从生下到现在是完全公平公正的吗?”
郑慧被他反问地哑口无言,毕竟他说的都是事实,就算是郑思妤和郑明源这两个一同从她肚子里生出来的孩子,她也做不到完全公正看待。
究其原因,主要因为她的前夫更看重郑明源这个儿子,也连带着从小到大她也更喜欢儿子。
闻景新见她不说话,以为是他说的太过直白刺到了她,赶忙又开口找补,“慧,我也没有别的意思,我只是想说人终究是有自己的感情偏向的,这是人之常情嘛。我们不能总以毫无过错圣人的标准来苛求自己和别人,对不对?”
见郑慧还是不说话,闻景新又想了想,“这样吧,等暑假过完,下学期思妤和明源和小苡一样也该实习了,我都想过了,思妤学医的话,临床医学生,最重要的还是要跟个好老师多见识多实践,星止家的医院是个好去处,或者市一院,也可以,主要还是要看思妤想去哪里。”
“明源嘛,虽然他当时听你的意思报的企业管理,但是我看他对搞音乐更感兴趣,他不是还自己组了一个乐队吗?不如这样,咱们到时候问问他自己的意见,如果他想继续走音乐创作的路线,我双手双脚支持他。如果他愿意到公司基层来锻炼实习的话,那我也完全支持,怎么样?”
郑慧本来正在思考如何借着这次机会,向闻景新提出要求把郑思妤送进曲星止家医院,再把郑明源送进闻氏公司。
没想她根本不用张口,闻景新已经自行把这些事情提了出来,正中她下怀。
更让她想不到的是闻景新还能一再给她惊喜,“还不愿意理我啊?那这条项链可能注定要不会拥有主人了”
倏尔一条金灿灿镶满金钻的宝石项链从她头顶越过,滑落在她眼前,郑慧惊喜接过,“这这不是非卖品吗?你怎么会拿到手的?”
闻景新见这件礼物总算是撬开了郑慧的嘴,他也不由松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