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
王蘅令人将马骥带进军营,在自己营帐内相见后,立时认出这个曾在献俘大典上匆匆一晤却给自己留下深刻印象的男子。
马骥含笑拱手:“是我!”
一问一答,其中所指却大有不同。
按捺下再次见到此人时,心中莫名生出的悸动,王蘅先请他落座,而后道:“家父也经常提起马校尉,说以他的才干,若不是当初负气解甲,在军中必有他一席之地。敢问公子,马校尉如今可好?”
马骥如实答道:“家父回到钱塘老家,表面上做了商贾营生,实则加入‘浑天监察院’,如今是江浙分院的一名客卿。”
王蘅颔首道:“如此说来,令尊虽离了军伍,做得却仍是护国安民之事。家父若得知这消息,必然大为欣慰。”
马骥见已成功借父辈的渊源拉进关系,趁势道:“此次王伯爷在北境大破蛮族,算是彻底奠定当世第一名将之誉。实不相瞒,我虽是一介生,平生也颇好武事,私下多次推演此战始末,但未能亲临战场,未免有纸上谈兵之憾。今日有缘见到小姐,是否能请教几个问题?”
听对方问起用兵之事,王蘅暗中有些好笑,以为这生未免太过想当然,真以为读了几本兵便懂打仗。
两人正谈到酣畅处,帐外忽地传了一阵喧哗之声。
不待王蘅找人询问,早有手下兵士上前禀报:“将军,有顺天府丞郭正带着些差役来到营前,虽不敢擅闯军营,却口口声声要将军你和这位马公子出去相见。”
王蘅已知对方来者不善,便也没有给他留丝毫面子,淡然道:“这句话,府丞大人应是听瑞王世子说的罢?”
王蘅的武道根基是由父亲王烈奠定,但后来她脑中总是凭空出现许多武道方面的奇思妙想,自然而然地融入自身所学,于是有了如今的五品炼罡修为。
王蘅却并不意外,只有些遗憾地道:“我这麻烦来得不是时候,平白扰了咱们的兴致。”
但她对马骥总有莫名的好感,便也没有拒绝,耐着性子与他谈论几句。
两人越说越是投机,后来又由战事说到武道。
马骥叹道:“或许,这是我的麻烦也未可知。”
不多时,一个四旬左右、身穿四品官袍的中年男子来到帐内。
郭正昂然道:“堂堂亲王世子,竟被你殴打重伤,事实俱在,何须人言?但此事瑞王自会上奏朝廷处理,本官此来却为另外一件事……钱塘县举人马骥何在?”
他见王蘅安坐不动,脸上便现出些怒色,冷笑道:“难怪人都道边军跋扈,今日一见方知此言不虚!”
王蘅转头看看马骥,见他一脸无所谓的神情,便传令道:“请他们来营中说话。”
王蘅有些惊讶,但见他笑而不语,便也没有深问,当即和他一起出了营帐。
岂知这一谈之下,便有些止不住话头的趋势。
在论及武道修炼及技击之理时,她又发现马骥的许多想法与自己如出一辙,甚至他们各自研创的几门功夫颇有异曲同工之妙。
在王蘅看来,马骥的许多主张竟与自己不谋而合。
马骥在一旁不慌不忙拱了拱手:“学生便是!”
说罢,便和马骥一起到中军帐内等候。
到后来她隐隐生出一种感觉,若北境的这一战由马骥来掌控全局,则自己与他配合起来,只怕比父亲更要合拍。
当王蘅说起自己亲身经历的一场场战斗时,马骥总能鞭辟入里地指出此战致胜的关键所在,甚至能在复盘每一场战斗时,提出若有自己领兵会如何操作。
郭正目光森冷盯在他脸上,问道:“本官问你,今日你可曾与瑞王府长史钟时龙有过冲突?”
马骥干脆利落地摇头:“没有!”
郭正喝道:“你敢说自己没有见过钟长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