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费了多少的周折,流浪了数月之久的凯与蒂塔两人终于重又找到了一处合适的落脚点,如果硬要说这个温馨的屋子有什么缺点的话,那就是这个神秘的崖壁小屋在之前十有八九发生过命案,不过,不就是一座凶宅吗,有什么大不了的,说句实话,如果他们两人再无法找到一个可以支持他们过冬的地点,他们怕是也要在不久之后变出游荡在山林里的孤魂野鬼了。
凯从来没有放弃探究过在这间小屋中到底发生了什么,一方面是为了两人今后的安全着想,毕竟,他们才刚刚摆脱掉那群烦人的追兵,没有人想要在这个节骨眼上再生出什么不必要的事端,另一方面,在第一次来到这间房屋之时,他就被里面山洞上挂着的一面盾牌给吸引住了,这面盾牌样式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就是一面普通的油漆军盾,但是,这面盾牌的上面却赫然刻着一个字母“t”,那一刻,凯犹如醍醐灌顶,这儿会不会就是师父口中的那个特雷沃的住所,深山之中,t字又是特雷沃名字的一个缩写,如果凯没有猜错,那么特雷沃一定曾经住在这里,那么既然如此,屋外的那一片惨状又是怎么一回事,难道特雷沃此时已经被人给杀了吗?
自从搬到这里以后,这些问题便日日夜夜的困扰着自己,但他并没有把这件事告诉蒂塔,早在蒂塔进屋前,他便悄悄地把那一面刻有名字的盾牌给藏了起来,现如今,他们的当务之急根本不是寻找特雷沃,他也不想再让蒂塔为这件事而操心了。行走于尘世之间,有太多的谜团需要我们去揭开,很多事物与谜团只会越来越多,穷尽我们的一生可能都只能看到一些皮毛,但人的一生从不只有这些,人为探索而生,是为了探索到属于自己的宝藏,当你终于找到了属于自己的宝藏之后,你仍然会有着很多的谜团去亟待解开,这时,你必须要取舍,所谓的不忘初心,其实就是把你曾经找到的宝藏全部都保护好,而在此时,凯虽然身处于一个个谜团的中央,但他明白,此时的重点,绝不是这些虚无缥缈的谜团,他又更珍贵的事物需要保护。
这个小屋可以给他们提供一个过冬御寒的避风港,但食物的问题还需要他们自己解决,小屋里除了两块已经上霉的腌肉再无其他的食物了。现在已经进入了深秋时节,离入冬已不远了,深山老林里的冬天是荒无一物的,他们必须得在冬天到来之前准备好支持他们过冬的一切,尤其是在冬天极其缺乏的食物。不过,他们也不是一点优势也没有的,这间房子里虽然食物少的可怜,但各式各样的武器装备和草药绷带却一应俱全,对于他们两人现在来说,这些东西才是真正至关重要的,因为,他们可没能力生产出这些东西来,即使这间屋子的旁边就有一个不小的熔炉。
同样流亡在高卢的境内,三拨人的命运可谓是各不相同,数月以前,峡谷镇一别,他们兵分两路开始了各自的逃亡旅程,如果硬要找一个共同点的话,那就是他们同样都经历过了一场九死一生的冒险,在为克劳狄乌斯断后的过程中,阿格里帕数次把自已陷于陷阱之中,不过好在最后他成功地杀出了重围,晕倒在密林之中的他,最终被前来检查陷阱收获的尼亚姆给救了下来。
他当时伤的很重,尼亚姆也只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情救助了一下他,结果没想到他竟然真的又活了过来,如果你穿越回几个月前去询问尼亚姆为什么要救这个年轻人,你可能会从一阵没完没了中的谈话里得到许多不同甚至有些都自相矛盾的答案,归根到底,可能只是因为她的天性纯良以及想找一个人好好的说说话,毕竟,她已经孑然一身地在这原始森林中度过了十多个年头,按照她自己的话来说,如果再不见到一个人,她可能就要退化成一只猴子了,当然,这句话可能也是阿格里帕在后来自己杜撰的,因为,尼亚姆在此之后从来没有承认说过这句话,但这丝毫不影响阿格里帕对这句话的认同。事实上,平心而论,尼亚姆绝对算不上丑,稍加清洗后不难发现她的脸也是一个美人胚子,但这同样丝毫不影响阿格里帕在此之后一直戏称其为“猴子”,阿格里帕始终认为即使是最顽皮的野猴子,可能也要比尼亚姆安静一点,如果,此时在他的面前是一个常规的女士,那绝对是会强烈抗议这一不雅的戏谑称号,但尼亚姆却不甚在意,毕竟,她常常重复在嘴边的一句话便是“比起人,动物要善良的多,它们固然好不惜代价满足自己的欲望,但人也会呀!至少,那些可爱的动物不会巧立一些名目来冠冕堂皇地掩盖自己不堪的行为。”
那天,在森林之中,尼亚姆一直守候在阿格里帕的身旁,直至到了晚上时分,那时,阿格里帕方才从昏迷中苏醒了过来,之后,尼亚姆架起晕头转向的阿格里帕以强硬地姿态把他带回了自己的住处,而阿格里帕也没有过多的反抗。
尼亚姆口中的“住处”其实就是一个隐藏在密林深处的靠着山脚的一处岩洞,岩洞的内部非常宽阔,与它狭小的入口形成了巨大的反差,细心的观察后便会发现,其实那个小洞口也是尼亚姆用杂七杂八的东西堵出来的,原本的洞口也相对的比较宽大,应该吧!
总之,就这样,阿格里帕在这个洞窟里一住就是两个多月,在这期间,他每天都无比担心克劳狄乌斯的安危,但迫于腿伤,他必须静心在这山林中慢慢地休养。
在他第二天刚刚醒来之时,当他尚处于一片迷茫和不解中之时,尼亚姆就不知从上面地方窜到了他的跟前,扔给了他两根木制的拐杖,之后,便开始不眠不休地讲述起了昨天的经历与她的故事,这些他将在未来聆听无数遍的故事在他第一次聆听之时却一点也没有记住。可能是那时的他整个人都处于一种失血过多的昏昏沉沉之中吧,不过真正让他对眼前这位神秘人放下戒备之心的可能就是那双浓重的黑眼圈吧,应该是她救了自己没错,既然如此深陷这般境地之中的自己又为什么要有那么多戒心呢?情况再坏又能坏到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