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宏达听完良哥的详细计划之后,忍不住给他竖起了大拇指,夸赞说:“你可真够狠的,我想采访一下,是谁教给你的这些阴损招数?”
闫高良的眼神忽然变得阴冷,替代了刚才的贪婪,几乎是咬牙切齿的说:“谁都不是生下来就是个狂徒,当初我也是一个积极向上的三好青年,当经历过被人用更加阴狠的招数对付的时候,我就明白一个道理,要想战胜敌人,你只能比别人更狠毒,更阴险!”
高宏达又问:“有了这么多钱,你打算干什么?”
良哥点了一根烟说:“我的人生只有一个目标了,那就是报仇!我现在是胳膊拧不过大腿,既然正道途径行不通,那就换条路,就算是组织一支军队去对抗整个世界,我也一定要铲平那个将军府!”
高宏达一时无语,俗话说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眼前这个人已经完全被仇恨蒙蔽了双眼。他不敢保证如果这件事情发生在自己身上,自己会不会也像眼前这个人一样疯狂。
良哥见他不说话,放缓语调反问他:“你的钱也越来越多,你的人生目标是什么?”
高宏达毫不犹豫地回答:“房子,车子,美女!越多越好!”
他的回答得到一个白眼:“胸无大志!”
高宏达表示不服:“难不成你让我说挣了钱去拯救受苦受难的非洲兄弟?”
良哥赶紧阻止他说:“快放弃你这个可怕的想法吧,别抢了咱们国家的买卖!别跟我说你想到联合国争抢一个席位去!”
高宏达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了,于是催促道:“别没屁嗝咯嗓子了,赶紧准备准备执行咱们计划!”
当天晚上高宏达主动电话联系了李建军,直接跟他说:“李主任,我想跟你谈笔生意!”
李建军在电话里显得很兴奋:“高老板想通了?我就说嘛,这个夜总会在你手里一定会日进斗金,只要咱们俩好好合作,何愁挣不到大钱?”
高宏达呵呵一笑:“我想跟李主任谈的是另外一个生意。关于你的命的?”
电话那头的李建军眉头一皱,有点不爽的说:“我希望你把话说明白!要挟恐吓公务人员可是重罪!”
高宏达笑出了声,接着说:“我可是刚得到消息,你可能快要出事了,这个坎怕是你自己过不去的。”
李建军有点恼怒的问:“你这话什么意思? 给我说明白!”
高宏达神秘地说:“李主任其实你比我明白!我也不绕弯子了,500万,望北楼保你平安!”
望北楼,又是望北楼。李建军的脑袋此刻疯狂运转,几颗豆大的汗珠从脑门上流下来,只是略微一思考立即在电话里面答应下来。
高宏达又补充说:“李主任你放心,我们不会提前收费,事成之后再付款。这几天准备准备,我们会设法接你到外地住几天。”
这一夜,李建军是彻底失眠了,嘴里面冲出几个火泡。就连那个小蜜的百般挑逗他都无动于衷。
次日,在东郊开发区反腐倡廉晨会上,李建军正在慷慨激昂的发表讲话,那表情可以看出对腐败分子的深恶痛绝,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了一下,他下意识的掏出来一看,屏幕上显示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快走!
他的小心脏咯噔一下,原本要说的话被卡在嗓子眼里,他咳嗽一声化解了尴尬,赶紧草草结束了发言。期待着这个晨会赶紧结束,记郑少秋敲敲桌子说:“我再简单补充两句…”这简单两句可真不简单,让心里有鬼的李建军如坐针毡,不时的抬手看表。
忽然会议室的门被人推开,两个身穿警服的年轻警员闯了进来,直奔主席台,其中一个在李建军耳朵边说:“李主任,我们是省厅的,有点事情需要向你了解一下!”
李建军故作平静地说:“这个没问题,给我几分钟收拾一下。”
另外一个年轻警员手按着他的肩膀说:“不用麻烦了,就是简单了解一下情况!很快就回来了。”
整个会议室的所有人都把目光聚集到他们三人这里,没有一个人敢说话,整个会场十分寂静。李建军双手支撑的桌子站起来,他感觉两腿有点发软,眼睛直冒小星星,差点摔倒,被两个警员一边一个扶着走出了会议室,塞进一个没有挂牌照的捷达车内,司机一脚油门冲出去。这时候会议室突然炸了锅,交头接耳的互相议论。郑少秋敲了敲话筒,郑重的说:“请保持肃静,今天的事情不许对外声张。不然,全部按照违纪处理!”
李建军此刻被两人夹在后排座椅中间,头上套了一个牛皮纸袋,双手被一根束缚带死死捆住。在黑暗中他听到有人跟他说:“李主任,蒋天禄没有扛住,把你交代出来了!上头意思是,希望你不要乱说话!”
李建军赶紧点头说:“请领导放心,我绝对不会乱说话,我能经得住考验!”
一个声音笑呵呵地说:“李主任不要怪我们,我们也只是执行任务,你是知道的,只有死人不会乱说话。”
李建军彻底慌了,语无伦次的说:“你们的何厅长,我每年给他
送的钱可不少!还有还有…”
一个拳头重重地打在他的腹部,让他疼得不能再说话。那个声音又阴冷的说:“你看吧,这还没怎么上手段呢,你什么都交代了,让领导怎么放心!”
李建军赶忙解释:“对不起对不起,是我胡说八道了!我绝对会闭嘴的!啥都不会说!”
旁边的人接着说:“晚了。不过你放心,你走之后,领导就会很放心,你的那些资产也可以给你的后代保留下来。还有什么要交代的赶紧说,你的时间不多了。”
李建军带着哭腔说:“别杀我,我把我的钱全交出来,对,我还有五十多套房子,我全部上交!你们只要不杀我,我愿意给两位一千万,不,两千万!”
来人又说:“李主任不要开玩笑了,你给我们再多钱也没用,放了你,我们俩就活不成了!你还是闭嘴吧,留着力气黄泉路上跑得快点。”
捷达车七扭八拐的开了好一会才停下来,四周十分寂静,李建军只能听到自己呼吸的声音,他意识到,自己的生命算是走到尽头了,再多的钱和房子都跟自己没有任何关系了。
他被粗鲁的拽下车,被推倒在一个挖好的坑里,然后感觉有人在往身上扔土。他用生命中最后的勇气破口大骂,大骂那些只知道伸手向自己要钱的上司,骂他们过河拆桥不讲义气。
一切都是徒劳的,他现在做不了任何事情,只能一个劲儿不停扭动的身体。在万分绝望的时候,忽然听到好像是枪的声音,平平乓乓响了好几声,不一会儿就有人把它从坑里拽出来,扯掉头上的牛皮纸袋,他又能看见东西了,那两个把他带出来的警员满头脸都是血,躺在不远处的河滩上,那身体还不时的抽动两下,刚才开车的司机此刻正趴在引擎盖上,背后衣服上有个大窟窿,还在汩汩的往外流着血。
站在他面前的是一个身材笔挺的年轻人,年龄二十五六岁的样子,戴着墨镜,穿着一件很酷的风衣,手里拎着一把黑色手枪,在这个年轻人背后是五六个同样装束的小伙子,同样也是戴着墨镜,表情冷漠。
李建军此刻都想跪下来感谢救命之恩,眼前的墨镜年轻人掏出一把匕首,割断他手上的束缚带,有一口夹带着浓重港台腔的普通话说:“李主任受惊了,这500万花的值不值?”
李建军用手抹了抹额头上的汗水说:“值了值了太值了!我原本以为小高是骗我的,原来你们真的是手眼通天呀!”
墨镜男摇摇头说:“李主任见笑啦,这次的事情有点大,也太急了!如果当初你和我们家少爷没有那些不愉快的话,我们提前帮你运作,可以确保你啥事都不会发生的。现在有点晚了,赶紧选择一下吧,要么去新加坡然后转机去澳大利亚定居,要么去美国。”
李建军疑惑地问:“真的非走不可吗?我的老婆孩子怎么办?”
墨镜男很干脆的回答他:“当然可以不走了,不过你先给自己挑选一块风水宝地吧!500万只能救你一次!”
李建军听完之后无奈的低下头,思考了好一会儿说:“好,我去澳大利亚!”
墨镜男子看到趴在引擎盖上的尸体偷偷用手挠了几下屁股,赶紧拽着李建军上了自己的车,一个油门飞了出去。
车走远后,三个死尸突然站起来,脱下占满了山楂罐头水的外套,扔在土坑里埋了起来,擦了擦头上和脸上的汤汤水水,一脚踢开刚才用来放炮仗的铁皮桶,钻进车里扬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