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白袷看着薄朝槿缓和下来的脸色,不由加大力度。 “令妹真的是倾国倾城,国色天香,沉鱼落雁,是我配不上你妹妹。” 怀白袷摸着鼻子继续道,他说的也是实话,岑南歧那丫头长得确实漂亮,这姿色在帝都确实没人比得上,只不过稍微嫩了些许。 人人都喷岑南歧,但没人敢喷她的容貌。 薄朝槿握着拳头到唇边轻咳一声。 “下不为例。” “害,话说,你不是挺讨厌你妹妹的吗?咋突然关系又变好了。” 怀白袷好奇的问道,刚刚薄朝槿在阳台里做的一切他都看见了。 “……” 薄朝槿默了默,暗沉的声音简述着事实:“是我以前错了。” “豁?薄家大少还会认错?这可是天大的新闻啊。” 怀白袷调侃道。 “你以前不是老跟我说你这妹妹多么的恶劣吗?我倒觉得也不全是,她在外面不管有多恶劣,遇到受伤的小猫咪也会给它包扎,有一次我正好撞见她冒着大雨把小猫咪送到有屋檐的地方。” 怀白袷看着静默无声的薄朝槿,继续道:“或许她以前做的种种都想为了引起你的注意,小孩子嘛,薄叔跟岑姨又去旅游了,杳无音信,她唯一的依靠就只有你这个哥哥了。” “明明小时候那么亲密的俩个人,怎么就因为一件事就掰了呢?” 他以前也以为岑南歧真的变了,变得恶劣,蛮不讲理,满满的都是被养坏的恶习,直到那天,他看见化妆夸张妆容的岑南歧,宁愿自己被大雨冲刷,也冒着大雨朝那边草丛跑去,他当初还以为这位娇气的大小姐又多了什么新的兴趣爱好。 看到岑南歧抱出小猫咪的那一瞬间,他甚至还恶劣的想着,这位不识人烟的大小姐可能又找到什么好的玩意,打算虐待这只可爱的小猫咪。 直到…… 他看到她,顶着大雨朝着屋檐跑去,轻轻的蹲下身子,温柔的把小猫咪放在地上,像是温柔的叮嘱,距离她太远,没听清她在讲什么,只瞧见她的脸上是多么的温柔,笑容是多么的甜美,脸上的温柔跟脸上的妆容格格不入。 那一刻他就在想,如果是真的恶劣的人,根本就不会去救一只微不足道的小猫咪,或许岑南歧并不是她表现出来的那么恶劣。 未知全貌,不予置评。 “你怎么从没跟我讲过?” 薄朝槿有些嘶哑的声音响起。 还好天色够暗,看不见他的眼尾已经红成一片。 “我…薄小槿,我没讲过吗?每次一提岑南歧,你那眼神就令人害怕。” 怀白袷撇了撇嘴,不满的道。 是啊,是他断了一切给只只洗白的机会。 他只信眼见为实,却连一丝解释的机会都不给她。 他,错的离谱。 “你觉得,现在的她是不是恨死我了?” 薄朝槿的声音带着嘶哑与悔恨。 “我说过你会有这么一天的吧,叫你对岑只只好点,起码别老摆着张臭脸,现在好了吧。”怀白袷幸灾乐祸的看着薄朝槿。 因为他已经很久没有在薄朝槿那张冷漠无情的脸上瞧过别的情绪了。 小时候是岑南歧,现在也是,唯一能让这位薄家大少情绪波动的,可能也就只有岑南歧能办得到了吧。 “滚。” 怀白袷被薄朝槿带着怒气的眼眸扫过时。 不怕反笑:“恨与不恨就要看你以后怎么做了,薄朝槿,信任也是增近家人关系的一种。” 他很早就发现薄家的问题了,薄叔跟岑姨生的孩子,个个都是各个领域的牛人,但是就是能感觉到他们兄弟间关系不是很亲密,对于薄家老二老三来说,薄朝槿可能就只是他们的大哥,只是跟他们具有生物意义上的联系,仅此而已。 薄家家规严谨,薄叔跟岑姨爱旅游,晚年才有的岑南歧,薄家倡导独立自主,薄朝槿身为大哥很早就开始接手公司了,薄叔跟岑姨在岑南歧断奶后直接把孩子抛给了薄朝槿。 可以说岑南歧是薄朝槿一手带大的,就算后面有了矛盾,薄朝槿也没断她的经济来源,她依旧还是薄家的大小姐。 薄家亲情淡漠。 “家人吗?”薄朝槿在怀白袷走后,默默想着他说的话。 父亲向来对他严厉,他也曾渴望过亲情,少年时期的他有了人生中第一个妹妹,他把希望寄托在这个妹妹身上,他以为妹妹会留住父母旅游的脚步,但…并没有。 <
> 在妹妹断奶后,他们把她抛给了自己,他从来没见过这么不负责的父母,他也怨恨过妹妹为什么如此的没用,只到他看见了那双扑闪扑闪的大眼睛直直的盯望着他,目光是成年人所没有的澄澈。 他不由自主的把她从母亲的怀里接了过来,接过来就代表着他要抗下这小东西的未来了。 但那一瞬间,他就释怀了,他从来都没有认真的去认识这个小东西,小孩子给他的印象是哭闹顽皮,他以为妹妹就跟他那几个弟弟没什么区别,后来他陪她闹,陪她笑,听着她甜甜的喊哥哥,这个小小一只的小家伙从此就住在了他的心里。 那时候的决定他并不后悔,如果人生还能再来一次他依旧会把她抱入怀里,只不过这次他不会再让人去伤害她了,哪怕是他自己也不行。 她说哥哥别怕。 她说哥哥抱抱。 她说哥哥加油。 每一句稚嫩的声音都带着几分坚定。 他…… 月光随着他的脚步进入了院子里,伴着树叶被风吹的沙沙的声音。 男人让冰冷的水浇灌在身上,仿佛这样可以让他的心更好受一些。 “咔哒” 岑南歧的房门再次被打开。 男人看着女孩睡得香甜的睡颜,眼神微顿,轻轻抬手碰了碰她。 脑海中响起的全是怀白袷的话。 “信任?家人吗?” 男人想着,望向女孩的眼神愈发温柔,刚刚还冷漠疏离的脸此时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温柔与宠溺。 “只只,妹妹,我的家人。” 男人低声的话语隐于黑暗,消于漫长的黑夜。 “咔哒” 门重新被关上。 房间里的岑南歧睡得香甜,隔壁房间里的薄朝槿却一晚无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