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奕被气得血气翻涌,恶狠狠地盯着说话的那几人。
“很好,这个仇我柳奕记下,回去告知祖父,绝不会放过他们的父兄亲族!”
柳奕放狠话是有意在小弟面前挽回颜面,可金孝儒是一点脸都不准备给他留。
“回去,你还想着回去?你先想想怎么解决眼前的棋局吧!”
柳奕眸中能喷火的话金孝儒此时肯定已经被烧成灰。
“要不,我们说孟敬怀作弊吧?”
这提议蠢得连金孝儒都听不下去。
“下棋怎么作弊?所有人都离得十丈远,你告诉我怎么作弊!”
金家的小弟缩了缩脑袋,不敢再开口。
又有另一个依附柳家的学子提议,“不如我冲过去毁掉棋局,又或者一不做二不休……”
他做出一个捅刀的动作,吓得金孝儒一震,果然柳奕身边的人个个狠辣。
柳奕的粗重的呼吸逐渐平息,看来这个提议符合他的心意。
一炷香的时间很快过去,柳奕用三条帕子才擦干净脸上和脖颈处的汗珠。
再次回到棋盘边,两人静静等候围观人群后撤。
“孟兄可知这对弈的真谛是什么?”
“还望柳兄不吝赐教。”
“这棋局上要赢,棋局以外,更要赢。”
柳奕貌似不经意的提起自己的柳家一脉的单传,是柳阁老最重视的嫡孙,未来肯定也是国之栋梁。
相比孟敬怀是个出了名的纨绔,在永昌侯府里更是爹不亲娘不爱,就连妹妹也要和一个不成器的公子哥联姻。
故意提起孟琼音就是为了激怒孟敬怀,从棋局上分心。
柳奕还是不想用毁棋来促成和局,他自认有实力可以战胜孟敬怀。
他悄悄在一处黑棋破绽处落子。
余光瞥见孟敬怀还在瞪着自己,他顿时觉得自己胜券在握,给准备冲上来搅局的那人打了一个稍后的手势。
哪知等灰块棋侍填好巨大的棋板,孟敬怀突然由怒转喜,露出一切尘埃落地的笑容。
柳奕没有由来的一阵心慌,紧张地又扫视一圈棋局。
没错啊,这里是黑棋的薄弱处,至少还要和他大战个五十来回才能挽回啊!
“哎呀,错了,错了!”
不知何时,连棋科的先生都已经到达现场,看柳奕落子在那处,简直痛心疾首,捶胸顿足地喊错了。
“连先生都说错了,我可以给柳兄一个悔棋的机会。”
孟敬怀露出一口白牙,柳奕一阵恍惚。
先是恐惧,接着他真的在犹豫要不要拿起那枚棋子,最后他发现自己早已无路可走。
他想要反驳孟敬怀的羞辱,可实在是舍不得悔棋的机会,万一真的只是棋差一招……
柳奕的手已经先于他的思维,伸向那颗最后落下的白棋。
众人也听到孟敬怀的话,就连灰块棋侍也拿着粉擦准备把刚画上去的棋子擦去。
人群中的讨论声再也压不住了。
“不是吧,柳奕真想悔棋?”
“先生,你刚才说‘错了’到底是什么意思?”
棋科的先生盯着棋板,左看右看,又拿来学子记录的棋谱回溯之前他没能观看的过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