额头上不断流淌着湿热的汗水,她面色苍白无力,从昨天晚上被打晕过去以后,到现在一滴水都还没有喝过。 体力不支。 不远处,一辆金色欧陆停驶在空旷的路上,周围四周根本恍如人烟,慕南溪看见从车上下来的男人是薄长情。 薄长情的身边还有一两个国际友人,他们似乎正在交谈着什么工作上的事宜。 慕南溪眼睛一亮,踉踉跄跄地朝着熟悉的面孔跑去,“薄长情!救命,救救我!” “这里就是薄家近一个月考察下来的工厂地点,虽然这里已经属于废弃厂,但却很适合改成药厂,也很适合做一些研究生物药物的基地,隐蔽性很强……” 薄长情正在给国际友人介绍,话才刚说到一半,便听见了耳畔传来的女孩嗓音。 他转眸望过去,一眼就看见了身上受着伤,踉跄瘸腿跑过来的慕南溪。 她穿着一件纯白色的蝴蝶系带裙,膝盖四处都受了伤,脸颊和鼻尖上也沾染上了脏脏的灰土,灰头盖脸的。 “慕南溪?”薄长情看见气喘吁吁跑过来的女孩,眼里有些惊讶,“你怎么在这里?还把自己……搞成这样?” 他目光上下打量了一下她。 慕南溪撑着腰,由于跑的太快,浑身都是汗,断断续续哆嗦道:“带我离开这里,快点。” 薄长情看了一眼慕南溪跑出来的方向,那是一个废旧弃工厂,他皱了皱眉,没多说,先行让慕南溪上了车。 从废旧弃工厂出来的慕博,看见慕南溪跑到一个年轻男人的面前,见对方眼神飘过来,他心下一慌,急忙躲进了墙壁拐角中,差点被看见。 慕博登录上的网银消息,已经看见了霍宴深给慕南溪打过来的一千万,他眼神透着贪婪,立马就将这笔钱转了出去。 随后,迅速离开了现场。 金色欧陆上,一路的风景全是郊外的景色,很难看到有人出现,人烟荒芜。 慕南溪眼神有些空空地盯着车窗外,后背密密麻麻起了一层冷汗,所以今天要是不是运气好,遇见了薄长情,她就算死在这里,恐怕也得十天半个月才能被找到尸首吧。 太凶险了! 司机开着车,另外的国际友人坐了另一辆车。 薄长情给她用保温杯的盖子倒了一点热水喝,“你先说说,你怎么会在这里,而且,还把自己搞成这样?需要我现在报警吗?” “现在几点了?”慕南溪一边喝热水,一边颤抖地问道。 “现在已经下午一点了。” “要来不及了。” “来不及,什么来不及?”薄长情显然没有弄懂慕南溪的意思,这件事得先告诉霍宴深吧。 “别,别报警。”慕南溪摇了摇头,冷静呼吸下来,随口道:“我没什么事,你先送我到华北医院门口。” 她的医生服,全在电动车那里放着,而且,现在过去恐怕都要一个多小时,再不动手术的话,校长就没命了。 “行。”薄长情见慕南溪的身上也受伤了,“现在就往市区开,我看你身上除了衣服什么都不剩,我帮你给宴深打个电话?” 虽然她口口声声说自己没事。 他正要打算扬起手机拨号。 “不要,千万不要告诉他!”慕南溪立即喊道。 “为什么?”薄长情皱了皱眉,“我感觉你刚才应该是遇到坏人了……” 慕南溪呼吸紊乱,她眼神中带着一丝乞求地望着薄长情,“我现在有点急事必须要往医院赶,要是告诉霍宴深,我还要跟他解释,所以拜托了,暂时别跟他说可以吗?让霍家知道这种事不好。” “你就不怕他担心你吗?”薄长情显然觉得这么办很不妥当。 慕南溪苦笑了一下,“我跟霍宴深只是协议结婚,你是他的发小好朋友,应该也清楚我们之间是什么关系,他只是因为我救了他爷爷,迫于无奈才娶我的,所以,他不会担心我,也没必要在他面前说这些事,显得矫情。” 薄长情听得心中莫名有些心疼。 眼前的这个女孩…… “而我也是迫于无奈,我需要钱,需要一个家,需要一个遮风挡雨的地方。”慕南溪很直白地看了一眼薄长情,最终缓缓闭上眼睛休息。 薄长情怔然不已,“你没有家吗?” “慕家,你听说过吗?以前在云城的香门第,慕家败落,我家里人死绝了,我是父母的独生女,从那以后,我就没家了,我唯一的伙伴就是一条狗,我养的是一只萨摩耶。” 慕南溪嘲弄
自己,“其实有时候说话都不知道跟谁说话,就只能跟狗说话,所以我想有个家,有个可以和我说说话的人,有一个……家人。” 她也没什么朋友,唯一的好闺蜜是沈若晴,那也是曾经的过去式了。 “那你嫁给霍宴深,有家人的感觉了吗?”薄长情忽然好奇地问道。 “至少知道户口本上,不是我一个人。” 慕南溪的声音微凉入骨,肩膀也有点发冷,抖了两下。 “……” 薄长情闻言,脸色沉了片刻,随后二话不说递给她了一张车内的消毒湿巾,“擦擦你的膝盖还有脸吧。” 全是灰和伤口。 “谢谢。”慕南溪漂亮的杏眸抬起,白皙的手指接过湿巾,低头开始擦拭起来。 这身裙子,还是昨天晚上她为了见霍宴深,中途去商场里买了一件穿在身上套在白大褂 她当初想的是,出门吃饭不能丢了霍宴深的脸面。 结果,谁知道还没赴约就被慕博绑架。 不过今天也是个神奇……她放了霍宴深一夜的鸽子,她第二天给他打电话要一千万,他居然愿意答应下来。 要是霍宴深不答应的话,她肯定也没有逃跑的时机和机会了,无形之中,这个男人其实是救了她一命的。 很快,薄长情就将慕南溪送到了华北医院,侧眸说道,“到了,不过,你真的没事吗?要不我陪你进医院顺便看看伤势?” “一点小擦伤而已,放心,我没受什么其他的伤。”慕南溪掀开眼皮望着薄长情,“今天谢谢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