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举人躺在柔软的被褥之上,半眯着眼,悠然自得地聆听着前方传来的阵阵争吵声。那两人犹如两只斗鸡般互不相让,言辞激烈而又诙谐幽默,令他忍俊不禁,嘴角不由自主地上扬,流露出一丝淡淡的笑容。
甚至让他暂时忽略了脚踝处传来的阵阵痛意。
回首往昔岁月,孙举人的人生可谓刻板拘谨至极。他总是恪守陈规旧矩,不苟言笑,以至于身边之人皆对其敬而远之,鲜少有人愿与之倾心交流。
尤其是在妻儿相继离他而去之后,这种孤独感愈发强烈,使得他的性情变得愈加孤僻乖戾。
然而此刻,听着头上两个针锋相对、妙语连珠的人,孙举人心中竟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艳羡之情。
他暗自思忖:或许自己也应该换一种活法,与其每日沉?在对妻儿无尽的思念中走不出来,还不如把往事尘封在心底,过好当下每一天。
“嘿,你这老头儿,难道没听过‘尊老爱幼’这句话么?怎敢如此欺凌晚辈啊!”陈家旺今个可算深刻领悟到了读的益处——无需动粗口便能将对方怼得哑口无言。
他忽地懊悔起来,当初为何就不听从父母之言,用功念呢?
面对陈家旺的指责,黄大夫岂会轻易认输?只见他梗着脖子,毫不示弱地反驳道:“既是提及‘尊老爱幼’,那你理当让着我这把老骨头。”
今日这场唇枪舌战,倒叫黄大夫大开眼界,顿觉斗嘴实乃一桩趣事,恰似打通了体内的任督二脉,通体舒泰,好不惬意!
陈家旺由感而发,笑道:“我决定了,以后无论如何也要送儿子去读,不为别的,只为与人斗嘴时,能把对方怼的哑口无言,彻底闭嘴。”
话音刚落,耳边就传来两道爽朗的笑声,转头一看,只见黄大夫捂着肚子笑得欢快,就连一向严肃稳重的孙举人也笑得前仰后合,难以抑制。
难得看到两位老人如此开怀大笑,陈家旺也没有生气,而是驾着驴车直奔济世堂。
他把黄大夫送回医馆,又开了些内服的药汤,及消肿止痛、活血化瘀的药膏这才往家走。
当驴车走到一处较为低洼的地段时,突然从后方传来一道痛呼声,陈家旺急忙转过头去,满眼关心地询问道:“老伯,您还好吧!”
他暗自发誓,自己绝不是故意的,但凡他提前察觉到那块石头的存在,也不会让毛驴直接从上碾压过去。
为了不让陈家旺担忧,孙举人只能咬紧牙关,强忍着伤处传来的剧痛,缓缓摇了摇头,表示自己并无大碍。
“无妨,你不用担心,只是不小心撞到了一下,这会儿早就已经不疼了。”老人强忍着疼痛,努力挤出一丝笑容安慰道。
然而,陈家旺却敏锐地察觉到了老人话语中的勉强,他的心猛地一沉,顿时涌起一股深深的内疚之情。
本来老人家伤的就挺严重,此刻又遭到撞击,那疼痛定然是加倍的。
想到这里,陈家旺恨不得立刻飞回家,让老人躺下,好好静养,这样,也能恢复的更快一些。
再说宅子后院,小溪睡意全无,正倚靠在柔软的枕头上,掰着手指头算着堂姐生产的日子。盘算着她该送多少礼金,及送什么礼物最合适。
当年,自己生明轩和婉宁的时候,堂姐送了三百的礼金以及两件精致可爱的小衣裳作为贺礼。
这次轮到堂姐生孩子了,小溪却有些迷茫了,不知该送什么好。
经过深思熟虑,她决定,同样送堂姐五百钱外加一块布料当作贺礼。
二堂嫂和浩媳妇生孩子,她都是一视同仁,每人五百外加一块布料,如今轮到堂姐了,自然也不例外,免得大家心生嫌隙。
不过,这件事,还需等相公回来在商量一下,毕竟家是他们两个人的,不能她一人做主。
“夫人,要不奴婢给您削个梨子吧!”桃红见自家夫人非但没有丝毫倦意。反而神采奕奕,越瞧越觉得美丽动人,心中不禁在想,怪不得老爷对夫人宠爱有加,估计换做其他男子,也会如此,谁让她值得呢!
听到桃红的话,小溪轻声应道,声音宛如黄莺出谷,“好啊!刚好有些口渴,正好润润嗓子。”
梨子是桃红今日买回来的,宛如一个个黄澄澄的小灯笼,又大又甜,十分可口。轻轻咬上一口,便如久旱的大地迎来了甘霖,浑身都透着舒爽。
桃红手脚麻利,没一会儿,就将一个梨子削好,然后递给小溪,“夫人,给您。”
“你也吃。”小溪拿过一旁的水果刀,将梨子如同切豆腐一般一切两半。
桃红连忙摇头,说道:“奴婢不吃,听卖梨子的小贩说,怀了孕的妇人吃梨子最好了,生下的孩子也是水灵灵的呢,宛如那刚出芽的嫩苗!”
这梨子的价格贵得离谱,竟然要十五一斤!她又怎么舍得去品尝。
“不是买了好几斤吗?你夫人我也吃不完,你就权当是帮我的忙了。”小溪不由分说地将半个梨子硬塞进桃红的手中,示意她赶紧尝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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