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俊宇身体不由蓦地一紧,很明显从君爷爷的话音里听出了一丝咬牙切齿之意,没敢再耽搁,赶忙启动油门,然后开着车子直奔部队外面而去了。
不知咋回事儿了,他忽然感觉君爷爷对他的态度好像又回到了最开始见面的那一天。
真的是看他特别地不顺眼!
恨不得能够从他身上找点错误出来,好给他老人家有挑刺的机会。
搞得这几日,不管他干个什么都是小心翼翼的,生怕有哪里没有做好被君爷爷找茬儿!
“这个老东西,一天到晚的,竟知道欺负人家小谢!”直到车子彻底看不见了之后,君老太太这才一脸笑意地低骂了句。
沈雅琴笑着将话接了过去,“爸主要是想借着这个机会多考验下俊宇,看看他的为人品行,是不是真有平时咱们所见到的这样好。”
儿媳妇的这句话,让君老太太脸上的笑容不由得愈发高兴愉悦了,“小谢这孩子是个好的,他本人稳重踏实,还很有上进心,以后,只要他可以一直稳住本心,不受外来因素影响,未来前程不会差。”
她说到这儿抬眸看了孙女一眼,继而又压低着声音补充句,“有谢老爷子和谢家俩夫妻在前头为他铺路,到时咱们君家再适宜地推他一把,不说多,三十岁升到中校或者上校,是完全没有问题的。”
“当然,前提是要他自己争气才行,如果说咱们在后面拼着劲儿地使力,可是他本人却站在原地一动都不动,或是直接偏离了原本的方向,那么咱们使再大的力气,到头来也只会是空欢喜一场。”
俗话说恩师引进门,修行在个人。
谢俊宇作为她和老头子的孙女婿,也是他们君家嫡系一脉唯一的女婿,家里的人肯定都会帮他,只是,帮也是有条件和要求的,并不是盲目的帮。
若是谢俊宇自己不作为,或者说以后他的心思出现了动摇,开始偏离本心,那么就算他是君家女婿,他们君家也不会管他。
原则性问题不可破!
“确实,咱们再有心帮他,最终还得要靠他自己努力才是正道!”沈雅琴点了点头,十分赞同老太太的说法。
君笑笑张了张嘴,刚要说点什么,忽然就听到有人喊起了嫂子的名字。
“小澜。”
宋微澜闻声转过头朝着人看了过去,看到许婶子她们一行人,扬了下唇角,然后招呼几人进屋,“婶子们,嫂子们,你们大家快进屋坐!”
随即,大家不约而同地走进院子然后进入了厅屋。
一进入厅屋,跟着杨梅几个人一起过来的高珊珊,小嘴儿立马甜甜地喊着宋微澜,“君婶婶!”
“珊珊,来,过来婶婶这!”宋微澜含笑着朝小姑娘招招手,目光柔和的看着高珊珊,额头上纱布还在,还得再等上几天,才能拆线。
高珊珊看到宋微澜喊她,一下子就松开了杨梅的手,转头跑到宋微澜跟前,她伸出小手,先是试着拉住宋微澜的两根手指,见君婶婶没有皱眉,这才大着胆子拉着她的整只手。
那小心翼翼生怕被大人呵斥的模样,看得真是令人心疼极了。
“婶婶请你吃苹果好不好?”宋微澜目光温柔地揉揉孩子的小脑袋,言语间不自觉的流露着几分疼惜,从水果盘里拿起一个苹果递给她,“刚洗过的,可以直接拿着吃。”
“谢谢婶婶!”高珊珊接过苹果,抬起头望着宋微澜,冲她扬起一个格外纯真灿烂的笑脸。
“不谢。”
宋微澜眸光不由暗了暗,牵着高珊珊走到一旁的椅子前让她坐着,“坐在这里慢慢吃,待会婶婶帮你换药。”
高珊珊乖巧的点了点头,很快,注意力就被她手里的大红苹果吸引走了。
“孩子奶奶呢?没有在部队吗?”沈雅琴看了一眼高珊珊,然后轻声问杨梅。
这几天一直是高远母亲带着孩子来家里换药的,今天没看到她跟过来,不免有点儿意外。
杨梅小小声的回应她,“珊珊这孩子想要吃鱼,她奶奶骑着自行车到小镇上给她买鱼去了。高婶子出门的时候把她带来我家,让我帮忙照看一会子,问我来不来你们家串门儿,来的话,就帮忙把珊珊带过来换下药,她买好东西就赶回来。”
“这些日子,也是苦了高远妈了!”沈雅琴听后叹息一声,“那天我听高远妈说,她为了照顾她孙女,把工作都转让出去了,最近就待在部队里安心照顾她孙女,等高珊珊的伤口拆完线,没啥事儿了,就带着她回凤市高家。”
路淑贤听到沈雅琴这么说,忍不住也是一叹,“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儿,高远他一个大老爷们,每天天不亮就要去部队参加晨训。
他白天都在部队里待着,必须忙完之后才会回到家属房,珊珊独自一个人待在家里,根本做不到,只能让孩子奶奶带回高家照顾着了。”
谁让高远倒霉摊上了一个这么不靠谱的媳妇儿呢。
何况如今俩口子婚都离了,家里没有个女人在,孩子一个人在家,高远能放心吗?
高母短时间内在部队住着,还做得到,可是时间一长,高父一个人在家里没有人做饭,高母又放心不下高父,她带着自己孙女回高家是最好的办法。
“珊珊妈还是没有回来看她女儿吗?她女儿被她砸出了这么长一条口子,俩口子就算是离婚了,她也应该回来看下自己亲生女儿吧?”宋微澜听到这话,忍不住开口问了句。
她看着坐在椅子上安静啃着苹果的高珊珊,这孩子,乖巧安静的着实让人心疼,长得这么好的一个女娃娃,听话又懂事儿,明明才四岁,却很会看人的眼色和脸色。
难道那个王燕的心真是铁做的吗?
高远和高母并没有不让她来看望孩子,结果自从两人离婚,她搬出部队家属大院之后,就再也没有来过北城军区。
自己亲闺女脑门上的伤恢复得如何了,她自始至终没有问过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