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绪说:“现在问题呢就出在户部和大理寺上。而户部侍郎王翰和大理丞叶滨的嫌疑最大。”
“王侍郎的之子,莫不是王庆之?”
“是,正因为他们来往过密,我才将他列为首要的嫌疑人。”
菀昭对王翰的印象就是胡子一大把,脸阔耳肥。说的话均是些不着边的浑话。但她是深居东内的女子,鲜少抛头露面,对于那些朝臣她顶多知道长相,有的甚至只大概有个印象,却对不上名。
“哦。那大理丞呢?”
“我查了大理寺的记档,那天审案的正是大理寺丞叶滨。暂定他失职之罪。”裴绪的话说的轻飘飘的,仿佛根本不在乎这个叶滨。
菀昭不解地问:“听你的话,似乎对他倒不怎么上心。”
“是啊,他左不过是个小人物罢了。”裴绪若有所思地说,随后一直也没开口。
他思虑了好久,菀昭说:“不如到里面坐坐吧,毒日头底下晒着也不好。”
“好。”
他应付句,边走边想。
“你在想什么,那么入迷?”
瞧他头次入了魔似的,菀昭‘扑哧’一下笑了,“快别想了,瞧你锁眉的样子,还以为遇到祸事了?”
他还喃喃自语道:“大理寺卿、大理寺少卿、大理正、大理丞、司直、主簿、狱丞,这得是什么人才能调派这么多人啊?”
菀昭吃惊,“你不会是说整个大理寺都有问题吧?那岂不是蛇鼠一窝了吗?”
“蛇鼠一窝,可这大理寺上百人呢,就没一个正直的?难道就没人看出这里面有猫腻?要真是全没看出来,那这可叫蹊跷了。”
“对啊。”
“不是大理寺查出的问题,反倒是报上刑部后,由刑部的人发现的。”
“中途囚犯有没有被送到刑部牢里?”
菀昭想是否是有人将郭明达掳走了,若中途有人移花接木,那或许能说得通。
“没有,人就是在大理寺失踪的。大理寺从将郭明达抓捕归案起就验明正身,证人均确认是郭明达本人。多番查认后,都无误。可是呢等到移交刑部,刑部郎中带着属官来审问的时候,却发现这人不是郭明达。”
“大理寺认定的郭明达,到了刑部那儿就变成了村夫李顺德。这个李顺德呢,即便粘了胡子,也仍和郭明达长得不太像。事情诡异就诡异在这了。”
“所以大理寺的嫌疑最大了?”
“是啊,大理寺的狱丞和狱卒说,即便刑部审讯的前夜,也没有人来过。”
“有人说了谎?”
既然大理寺的嫌疑最大,那肯定是上官嫌疑更大点,只是换个谋反的囚犯,谁有那么大的胆子啊?
“是啊,不过谁说谎,一齐审问,总有人开口的。倒是户部,更为棘手些。”
菀昭忖着,“户部怎么了?”
“程阁老去户部问郭明达的账,请了户部的小吏,逐一清算。”
“账有问题?”
“账面没问题,里面问题可大了,实际清点钱物,户部缺少的钱竟达十万缗之多。”
菀昭诧异道:“十万缗,这,这也,太多了吧。户部员外郎哪能贪上十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