坑蒙拐骗的萧韶,他交代的话能有几分准啊。裴绪叹了声,“坏事都落到我身上了。”
他要想进怡园,只能去拜望韩祯了。
“韩永麟,”裴绪轻笑了。
韩祯进京后,但太子见都没见他,直接打发他去秘省了。赵睿不见,可他裴绪必须见。他撺掇裴纪找了韩祯吃酒,提前见了见自己未来的内兄。
风度翩翩的王孙公子,气质才华与赵睿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
裴绪去见他,其实自己顾虑颇多。在他面前,他就是个乡下土包子。
心事重重地走到怡园大门前,抬头看匾额。重新镌刻字做牌匾是在七年前,才短短数年,它已经黯淡失色了。
“下官中舍人裴绪,求见秘少监。”
门子通报了后引见到韩祯的房。
刚迈过门槛,未见其人,先闻其声:“来了,弘徽快坐,快坐。”
两人称得上故交,所以不用场面上的话。
“韩兄,未下拜帖,唐突造访,还望兄见谅。”裴绪委婉道。
“你我之间不用说客套话。”
韩祯清雅超逸,一身儒生扮相,举止很是谦逊。
“韩兄回京大半月了,没多来拜望,有失敬意。”他还是稍有顾虑。
“弘徽见外了。”韩祯含笑,叫人斟茶。“尝尝寿州的六安茶。”
婢女娴熟地斟了七分,他见状说了声:“谢谢。”
他摸着青盏托,纹路流畅柔和。于是端详着玄青釉,自知是他用不起的。裴绪却不在茶上费工夫了,“韩兄,您去拜望太子了吗?”
“啊,”韩祯的手明显停滞了片刻,“去了三四次,也没见上面。”
裴绪刚嗅了茶香,还未及品上一口。“但我听说,殿下问了您三个问题。”
“殿下问了,家父近况如何?族叔如何?还问了刺史韩静如何?”
韩安,韩苍,又来了个韩静。都说韩氏已经败落了,但看样子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
裴绪顿了下,“韩兄怎么对答的?”
“只说了安好,并无他言。”韩祯笑道。
别有深意的问和看似无心的回答。
“前阵子闹了挺长时间的郭宝义,后来怎么样了?”
贸然谈郭宝义。
“啊,洛阳传来圣命,于是了结了。”
听罢,韩祯亲自托盘茶饼给他。“请。”
闻宠若惊,“谢谢。”裴绪只低头看着油饼,“啊,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他笑道:“请说。”
“我听说冯尚从洛阳回来,就闭门谢客了。同僚想去拜望,也没见成。”
“尚染了疾病休养在家,说是连日发热不退。”韩祯叹道。
其实韩祯对这个未来妹夫颇为忧虑,有些话不好直说。
“可看过太医了?”
“危而不急,吃了药就不碍事。”
“那就好。”
韩祯笑说:“吃茶,等茶凉了就不好了。”
“嗯。”
清气怡人是茶香。
裴绪再品茶时,茶近温了。“真是好茶。”
在韩祯处坐了小会儿,他便去找菀昭了。
两人却刚好在舍外碰了个正着。
“舍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