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是做戏那就要做全套,高二四如今的身份是一个身无分的穷小子,突然得到引荐的机会,自然是一副慌张的模样了。
“啊?哦,好,好。”高二四连连点头,拉着郭芙蓉就跟着士兵走了进去。
一行人一路走到张士诚所在的位置。
“元帅!”士兵行礼,随即瞪了一眼高二四,示意高二四也行礼。
高二四学着士兵的样子,对张士诚行了礼,“元帅!”
张士诚皱着眉头,他还在想刚才那士兵说的话究竟有几分可靠呢,虽然他让士兵不必理会,可他心里却是留了个心眼,准备派人去打听打听。
“这二位是?”张士诚指着高二四和郭芙蓉问道。
“哦,这是专门来投靠元帅的,路上遇到了劫匪,弄成了这副模样,刚才在下在外面和他比试过了,身手虽然不咋样,可运气还是挺好的,在我手下硬是过了十招都没受伤。”士兵解释道。
“哦?”张士诚开始认真打量起了高二四,“就是你说,在路上听见了元军的探子说,脱脱带着百万大军要前来剿灭我部是吗?”
“没有啊。”高二四摇了摇头。
士兵推了推高二四,“我亲耳听到呢,你怎么现在又说不是了?”
“我只听探子说,那坨坨要带着百万大军包围高邮,没说要剿灭元帅的部下啊!”高二四做出一副无辜的模样。
张士诚脸上的表情连连变化,从一开始的好奇,到看到高二四说没有之后的愤怒,再到高二四说出后来的话之后,露出了一抹玩味的表情。
随即,张士诚从高处走了下来,拉起了高二四的手,左看右看起来。
“怎么?大帅还会看手相?哎呀,我们老家有一位先生,曾经也给小的看过手相呢,说小的将来大有作为,大帅看看可是这般?”高二四心里也打起了鼓,要是这张士诚也和自家老爷一般是个神人,那岂不是什么都瞒不住了?
张士诚放下了高二四的手,对着士兵点了点头,“你先出去吧。”
等士兵走后,张士诚才看着高二四说道,“你说你之前是做庄稼的,庄稼被人给占了去,才去外面讨生活,不知先生可否能说说,你在外是靠什么讨生活吗?”
“不过是做一些气力活罢了。”高二四挠了挠头,不知道张士诚究竟要说什么。
“你的是比较粗糙,可却不是做庄稼或是做气力活导致的,你是练武练出来的。”张士诚死死的看着高二四,“刚才那守门的士兵说你在他手下过了十招,却没伤着你,他的功夫虽说不上多好,可一个没练过的人,是不可能不被他伤着的,所以你根本不是运气好,而是你本来身手就比他好,而且好很多!才可以装作是侥幸躲过,我说的可对?”
高二四还想再挣扎一下,于是装作一副听不懂的样子,“呀,元帅真是慧眼识珠啊,我就跟那位军爷说过,我说三五个人近不了我的身,他非不信,还觉得我能过十招是我运气好……”
高二四话还没说完,只见张士诚突然取下腰间的佩刀,一刀就对着高二四劈了下来。
高二四虽是要做戏做全套,可却不能把命搭进去啊!张士诚这一击,可谓是快准狠,容不得高二四有多余的反应,只能处于本能反应的躲开了这一刀,等他躲开后,才装作重心不稳的样子摔倒在地,怔怔的看着张士诚,一副惶恐的模样,“元帅……您……您这是何意?”
“你还要装吗?”张士诚刚才出刀的时候控制了力度,若是高二四真没撒谎,没躲开,他也能很好的收住刀,不伤着高二四的。
他就是在赌,赌一个练武之人的本能反应。
果然,高二四露了馅。
高二四见事已至此,再演下去,就用力过猛了,他一个漂亮的翻身,站了起来,对着张士诚拱了拱手,不卑不亢道,“在下乃钟离高家的人,受老爷吩咐,前来给张大帅通风报信,怕突然前来说这些事,张大帅不信,才不得不出此下策,还望元帅不要介意。”
“钟离高家?”高家在钟离县,在濠州城的确名声响亮,可在这高邮,却不见得多有名气。
不过张士诚刚好知道朱元璋,倒不是他将朱元璋当做了对手,而是如今各路以各种名义的起义军数不胜数,张士诚也不可能每一支起义军都当做自己的对手的,他毕竟如今已经有将近二十万的大军了,虽然这二十万大军素质参差不齐,算不得多正规的军队,但胜在人多,在起义军中,也算是佼佼者了。
红巾军虽然如今声势浩大,但内部矛盾太多,元帅多如牛毛,各个元帅之间又是面和心不和,所以张士诚更不至于将红巾军里一个连元帅都算不上的人看在眼里。
知道朱元璋,还是听闻朱元璋在外出攻下城池后,第一件事竟然是开仓放粮给老百姓吃,这倒是让张士诚很是意外,如今的起义军,除了他自己,还没有谁这么干过呢。
而且,就算他也不可能将粮仓的所有粮食都给老百姓吃,而朱元璋竟是将所有粮食都给了当地的老百姓。
于是张士诚便对朱元璋有了兴趣,私底下也让人去查过,得知朱元璋的部队穿的衣服也与一般红巾军不同,还有部分人配有一种从未见过的火铳。
朱元璋如今下面虽才万余人,可这已经足以让张士诚有些震撼了。
这朱元璋若是有朝一日发展起来,那将是自己的劲敌啊!
而那朱元璋的师父,听闻就是那钟离高家的主人。
所以高二四说道钟离高家,张士诚心里一沉,难道是朱元璋的主意?
“是的,咱们老爷收到消息,听闻那脱脱带着百万大军准备进攻高邮,便第一时间派了在下来知会张大帅,让张大帅有所准备。”高二四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