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云天，黄叶地，秋色连波，波上寒烟翠。”

转眼间，就到了秋试的时候，而柳卿果然不负楚瑶的期待，以一篇洋洋洒洒有很多自己独到见解的《国策论》深受景帝赏识，很顺利地高中状元。

但是与前世不一样的是这次的榜眼是玉晟煊的表弟，魏贵妃的胞妹的独生儿子燕浚珩，倒是出人意料。

柳卿高中状元，受到皇帝的嘉赏正从皇宫中出来，今日他的气色比前几日好多了。

一身一件雪白的直襟长袍，上面绣着竹叶状地花纹，做工看上去一针一线极为用心细致，恰好地衬托出了他的生意气。

柳卿出了宫门之后，一个不大的孩童状似无意地撞到了他的怀中，柳卿敏感地感觉到他手中多了一张字条。

他走到没有人的地方打开一看，上面清秀的字迹写着：“我在醉霄阁等你。”

上面没有署名，他也没见过她的字迹，可是他一下子就知道是她，这字笔势跌宕秀逸，所写小楷端庄精劲，无女子之气，字如其人。而且这绢纸上似乎还带着淡淡的兰花香。

柳卿到了醉霄阁的房间内发现楚瑶已经坐在那里等他，他推门的时候楚瑶正坐在窗前，一双素手皓肤如玉搭在窗前，静静地看着外面流淌的一江秋水，阳光透过窗户缝隙斜照在她的身上，整个人流淌着宁静的光辉。

楚瑶今日并没有像两人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作男子打扮，一身淡蓝色百褶长裙，柔顺地垂下，下面绣了些许的兰花碎叶。发髻盘叠成螺状，上面松松插了一支墨绿色簪子，簪头似乎是雪莲状的。

楚瑶这时候转了头来，眼神流盼，柳卿有过一瞬间的惊艳。“柳公子终于来了啊。”

“姑娘，你怎么会今日约我在这里相见。”柳卿定了定心神，回问道。

“我上次说过，我若想见公子，自然会主动去找你。”

“首先楚瑶恭喜柳公子高中了。”

“如此也是托姑娘的福，柳某说过姑娘但凡有任何要求，柳某都不会拒绝，如此柳某斗胆问一句不知姑娘找柳某前来所为何事？”

“柳公子果然是爽快人，柳公子看这一江河水，它就这样流着流着，表面平静无比，可是……。”楚瑶的眼神里露出淡淡的惆怅。

“算了，我也就明人不说暗话，公子既然知道我是楚临江之女，那么公子对楚家之势如何看待。”

“楚家军忠心为国，战功累累，深受陛下的信任与百姓爱戴，但是……”

“但是功高盖主是吗？楚家现在所拥有的一切不过是表面繁华罢了，楚家其实岌岌可危是吗？”楚瑶淡淡说道。

柳卿心里一惊，他没想到楚瑶一个年纪轻轻的闺阁女子居然能把形势看的如此透彻。“那柳公子对当今皇子之争看的如何。”

“在下认为八皇子九皇子年幼，唯有四皇子与五皇子有相争之力，然”柳卿在心中想了想说道：“楚家手握兵权，两者无论谁得楚家助力必当如虎添翼。”

“柳公子之才果然令楚瑶钦佩，楚家如此，柳公子不是亦如此，柳公子乃朝中新贵，受陛下器重，自然会引来很多关注的目光。”

“姑娘的意思是…。”

“不亲近亦不疏远。”楚瑶知道柳卿是聪明人，只这六个字他足以明白自己的意思。

“柳某斗胆问一句姑娘所求究竟为何。”

“所求啊，无非自保而已。”楚瑶懒懒说道。

自保两个说的轻巧，可是柳卿明白楚瑶要保要护的是楚家楚家军的一世荣安，她才是一个10多岁的小姑娘，她却想用她瘦弱的肩膀为楚家军撑起安稳的一方天地，这怎么能不令他动容啊。

“我相信柳公子明白我的意思，那我再最后问一句柳公子我选的这条路注定满目荆棘，甚至有可能会粉身碎骨，柳公子可还愿意。柳公子完全不必为了那药搭上自己的身家性命的。”

“姑娘，柳某心服口服，定当助姑娘一臂之力。”柳卿这时是真正的臣服。

“有柳公子此话我就放心了，只望柳公子能够记住你效忠的是我楚瑶，是我楚家军，而不是陛下。”

“是。”柳卿只答了一个是字，可是这个字里有着巨大的重量，一朝君子一朝臣，从此以后，他只愿能陪在这个女子身边守护她所想要守护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