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和她多话,你,我说什么你便写什么!”刀疤脸下了命令。
妃羽裳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看上面一直插不上话的老大,冷冷一笑,拿起笔沾饱了墨。那老大此时嚷嚷起来,“哎,我说,我才是老大!我来说!我说什么,你写什么!”
妃羽裳笑笑,点头,“你说!”
那老大咂摸咂摸嘴,说道:“你就写,见到这封信,你马上预备黄金三千两,和你自己的脑袋瓜子,亲自送上山来,换取我的性命!三天里,见不着钱,我们就杀人!”那老大说完还不忘记解释一下,“这样呢,倒时给了钱,杀了小侯爷,他带来的人群龙无首,我们趁机跑路,正好!”
妃羽裳照着他粗陋的原,原原本本写了下来,自己看看都哭笑不得,真不知道应简远看见会是哪种表情。而且这种方法真的会成功?她总觉得有些不可思议。照她看来,老大这一头想要钱,带着钱跑路。但是出了这个主意的刀疤脸,恐怕是只想取应简远的项上人头,在所不惜……
一旁的刀疤脸不悦,却没插话,拿眼瞥着老大。他接过妃羽裳的那张纸看了看,倒是忠于原,于是叠了起来。
柳鸣翠并那男人又一次抬了酒进来,默默发放。
妃羽裳却突然开口道,“信我也写了,等着收钱收脑袋是你们的事情。我饿了,我要吃饭!”
“你少张狂!这里还有你威胁的份儿!”刀疤脸一拍桌子,吓得一旁的老大都一激灵。
妃羽裳却佯装不悦,“我这人挨不了饿,你们若不给我吃的,我便咬舌自尽好了。到时候你们人财两空,还想要钱和报仇,恐怕他远远见不到我,你们就直接被灭了!”
“哎哎哎,一顿饭而已,给她便是了!”老大倒是有几分怜香惜玉似的。
“谁知道她要搞什么鬼!到时候她摔了碗,割了脖子,还不是同样的下场!”刀疤脸大声反驳,那睁大双眼的样子活像想骂那老大是个蠢材。
“你们找人看着我吃不就得了!东西是你们提供的,人也是你们看着,有何不可!”妃羽裳不耐烦的抱起胳膊。
“好!那我看着你!”老大自告奋勇,眼睛里垂涎之色上涌。
妃羽裳柳眉倒竖,“男女不同桌,不同食。是你,我现在就死去算了!”
“呵,那便让柳姐姐盯着你好了!”龚娥突然开口,一声脆生生的柳姐姐叫的柳鸣翠一个激灵。龚娥缓缓上前,“真不想,居然在这里看到姐姐。姐姐没想到你如今落得这个下场,在这里给山匪送酒?呵呵,这也是拜少夫人所赐啊!想当年姐姐在侯府里,多么风光得意!”
柳鸣翠低着头,早没了当年的精神,“你……你竟然在这里……”
“呵呵,我在给姐姐你报仇啊!”龚娥抬手狠狠拉住柳鸣翠的衣服,“姐姐也没想到吧,居然是妹妹我,替你出气了!”她推了柳鸣翠一下,推到妃羽裳身边。
妃羽裳看着这两人,觉得还真是应了自己当初那句话:家里女人多指定是要出事的。一语成谶啊!
“随便谁看着吧!她也行!给我预备吃的!”妃羽裳接过话头,心里却觉得正中下怀。柳鸣翠现在的样子已然不似当初,而且这个女人当初虽然刁钻找麻烦,却并不机灵,很容易掌控。说不定,她的生死要放在这个女人的手中了。
妃羽裳被压回了柴房里关起来。不多时,柳鸣翠便真的端了饭菜进来,守门的人不耐烦的让她进去,叮嘱道:“看着她,若不对劲就大声喊,我就在门外,知道了吗!”
柳鸣翠点头,“知道了。”
那侍卫锁好门,避免妃羽裳突然挣脱冲出来。柳鸣翠则把盘子扔在了地上,示意妃羽裳吃饭。自己则默默的坐到了墙边看着她。
妃羽裳看了看她,没有去动那饭,笑着道:“没想到,居然在这里看见你?你不是回了乡下去?为何会在这里给山匪送饭?”
柳鸣翠别过头,看起来并不想和她说话。
妃羽裳自顾自端起碗,拿起筷子,也不着急,“看着刚刚和你一起送酒的那个人,是当初那个陷害我的奸夫嘛!你们怎么在一起?”见她还是不说话,妃羽裳装作恍然大悟似的,分析道,“我说当初你怎么好像知道少爷找人陷害我这事。原来,你认识这个奸夫,不不不,八成就是你替少爷举荐了这个奸夫给他用吧?你好厉害啊,居然让自己的相好的送命也要拉我下马。”
“你胡说!”柳鸣翠听了不乐意,终于开了口。然而开口之后,似乎又后悔了,恹恹的重新靠回墙上。
“难道我说错了?看起来,你们两个一起来送酒,难道不是一家子?”
“是又怎样!”柳鸣翠愤愤不平。
“那你当初不就是害他?”妃羽裳摇头晃脑,估计挑衅。
柳鸣翠终于忍不住,“我跟你说妃羽裳,过去的事情我不想跟你再计较!你快点吃饭,我们以后各走各的路,互不相干!”
“你看我如今还哪里有路可走?”妃羽裳无奈耸耸肩,“好不容易碰见个熟人,聊聊天嘛。死了之后,就没人陪我说话了。你们俩是怎么在一起的?”妃羽裳的语气柔和下来,听起来友善多了。
柳鸣翠听她说到死,似乎有些触动,意外地居然闷闷开口,“我和他从小认识。后来他来侯府做工找我……后来少爷要用人,他想帮我在侯府站稳,便答应了帮少爷。再之后,因你害我也被赶了出来,爹爹嫌弃我丢人,把我送回乡下,家里人都不待见我。少爷之前害你不成,量他也不敢乱说,放了他回来。他上门提亲,我家里正想打发我,便答应了。”
妃羽裳一时间居然有些感慨。这个男人,想来是真的喜欢柳鸣翠吧。说是帮助少爷,若是帮助成功,他这条命,恐怕就搭进去了……不过,事情没成,也没想到应简远居然放了他,算是间接促成了这一对有缘人。看如今的样子,她过得虽不富足,却未必不知足。
“他待你很好吧!”妃羽裳笑着问她。
柳鸣翠点点头,“是,所以妃羽裳,我也不恨你了。这都是命,或许我当初没有进侯府,便不会走这么艰辛了。这都是命。我现在很好,比在侯府时候汲汲营营,担惊受怕讨好少爷自在多了。所以,我不恨你。但是我也帮不了你,你别指望我什么。”
她似乎猜到了妃羽裳和她套近乎的意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