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如盈变着花样送吃的给阮思。
阮思佯作不知,当着她的面挑挑拣拣地吃了不少。
她看在眼里,以为阮思贪食。因她没生养过,以为妇人有了身孕只会恶心作呕,容易疲乏。
好几次她见金铃儿捧痰盒去倒,闻着一股酸酸臭臭的馊味。
阮思也经常吃了饭便去美人榻上歪着,精神恹恹的。
过了十天半个月,柳如盈的心彻底放回了肚子里。
她这表妹不仅有了身孕,而且丝毫没发现她的意图,她去钟家的时候也不再遮掩。
阮思放着柳如盈不管,好吃好喝地由着她伺候。
等银瓶儿那边的酒酿出来了,她第一个想到了柳如盈,笑道:“改日就请我那表姐来喝酒。”
金铃儿撇嘴道:“小姐这样惯着她,也不怕把她惯出毛病来。”
“有毛病就要治。”
阮思思忖一番,问银瓶儿说:“这回酿了多少酒出来?”
“不足百斤。我们第一次酿酒,不敢酿太多,便依着师傅的提议,先酿了一批出来。”
阮思点头道:“本该如此。我也不懂酒,你问过懂行的人,这批酒品质如何么?”
银瓶儿沉稳心细,早已灌了几壶让封绍宇送给邻家的酒鬼老饕。
那些个酒鬼尝了都说是王记的味道,虽然算不得琼浆玉酿,但胜在一尝便觉得亲切。
这回酿的百来斤酒,按照王记以前的出货量,最多够卖个三五天的。
“三五天?”阮思寻思道,“不如先将客人的胃口勾足了,让他们垂涎欲滴地等。”
银瓶儿想了想说:“那趁着钟家还没掺和进来,我先去租间便宜的酒窖。”
金铃儿好奇道:“小姐,您打算怎么吊胃口?”
“寻只大酒缸来,放在呈祥记门口。”
阮思狡黠一笑道:“取一坛放家里,剩下的全都倒在门口的酒缸中。”
银瓶儿这段时间经常出入酒坊,见了大大小小的酒缸酒桶,却不知阮思要的是哪种。
“刚好够装的,看着怕是没那么显眼,但要最大的那种,怕又装不满。”
阮思道:“最大的,越大越好,最好能在街头一眼看到的。”
银瓶儿笑道:“小姐不知,那恐怕要踩着梯子才能舀到缸底的酒。”
阮思闭目想了想,睁开双眼笑道:“那就再取一副梯子来,斜斜地搭在酒缸旁边。”
金铃儿和银瓶儿面面相觑。
上次端午擂台,阮思大出风头的事,早已在县里传遍了,到处都有人翻来覆去地拿来说。
“这回,那些爱嚼舌头根子的不知还会说出什么话来。”
阮思用手指绞着络子,漫不经心地说道:“他们爱嚼便由着他们嚼,最好人人皆知酒坊开业。”
银瓶儿哭笑不得,只得笑着应了。
“那条街原有炒货糕饼,集市里飘满各种香气,如今全被改成茶肆,反倒失了烟火气。”
阮思心情大好,笑道:“你们想想,茶香如何盖得过酒香?”
平时,县城里那些闲来无聊的男人喜欢在午后去茶楼听吃茶。
等下午快到黄昏,他们从茶楼里出来,准备回家吃饭时,刚好闻到附近熟悉的酒香……
金铃儿顺着阮思的话想了想,忍不住拊掌笑道:“怕是馋虫都得被勾起来了。”
银瓶儿明白阮思的意思,点头道:“我这就去安排,不知小姐想要何时开门营业?”
在钟二爷反扑之前,她必须先声夺人。
“越快越好。”
阮思想了想,补充道:“舀酒的就用木瓢吧,让他们喝个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