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夫人磕完手中的瓜子,拍了拍衣服,道:“摆擂台得花不少银子吧?”
阮思笑道:“我娘家给的梯己倒也还够,只要能过得热闹欢腾些,出几两银子算什么?”
荀夫人似是来了兴趣,但目光闪烁不定,“我家老爷为官清廉,家里可不如你宽裕。”
银瓶儿心中好笑,劝道:“夫人放心,我家小姐还怕您跟她抢,不让她好好招待您呢。”
阮思也说:“是啊,我初来乍到,百姓都不认识我,摆个擂台还不是跟摆地摊一样无人理睬?”
“但只要有荀夫人和荀大人坐镇,当个贵客与我压场子,旁人自然拥上来抢着沾福气。”
荀夫人原本也耐不住冷清,这几日出门出得少了自己难受得慌。
她一想到酒楼受辱,虽没让贾善得逞,但面子一应没了,又怕抛头露面遭人耻笑。
阮思看出了她的顾虑,劝道:“我看啊,姐姐不仅要去,还要风光体面地去。”
“荀县令是一方父母官,姐姐身为县令夫人,哪会失了主母风范,让那些眼瞎的看低了去?”
荀夫人扔开瓜子,似在犹豫。
“姐姐你想,擂台上尽是些男人斗来斗去,取悦我们女人,女人同样拿男人当个乐子看。”
“好,等老爷来了,我同他说一声。”
荀夫人拍掉裙子上最后一片瓜子皮,脸色比早些时候好了很多。
荀县令见他夫人又开始说笑,心中自然欣慰,荀夫人说什么他都一并笑眯眯地应着。
他亲自问了阮思,得知她要设下数重关卡做赌局,将赢来的银子分四成给他,更是笑得合不拢嘴。
“弟妹客气了,我怎么好意思拿?”荀县令搓手道,“交给我夫人就好。”
距离端午还有不到一个月。
晏瀛洲和她约定的日子也近了。
阮思吩咐下去,紧锣密鼓地准备着,命人在县里大肆宣扬端午擂台的事。
晏家铺子前方的空地上,很快有人搭起高高的台子。
那条路人来人往,不少临街铺面的掌柜伙计都揣着手,站在门口等着看热闹。
“听说啊,这回还要设赌局,一个铜板也收,一两银子也收,凡是赢了都加倍奉还。”
“我说这靠得住吗,谁来坐庄啊?莫要卷了银子调头就跑。”
“想什么呢,据说荀县令和他那个厉害老婆也要来,管他谁搭的台子,到头来跑得掉吗?”
……
清河县难得有件热闹事。
街里街坊早就传遍了,个个掰着指头数日子,伸长脖子等着过端午。
阮思又赔钱又赔人,张罗着要在县里摆擂台,她手下那几个汉子想破脑袋也想不明白。
封绍宇领人来帮工时,叼着根木钉回头问她说:“大当家的,你这是唱的哪一出啊?”
阮思绕着台子巡视了一圈,微笑道:“愿者上钩。”
“姜太公啊,我听我老娘说过故事的。”封绍宇仍然一脸困惑,“但你搭台子哪能钓得到鱼?”
“鱼儿不咬钩,我就让他不得不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