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嗤……砰……”一低一高两响中,方承天只觉耳边风声呼呼,他的身子似乎也改变了方向,快的往另一侧飞去。
方承天睁开双眼,只见尘土中,那一人一马已变得朦胧。
他垂下眼,立刻看到了深埋在脑海中的记忆。
雪白的银,削瘦的肩膀!
他已记不清有多少年没有趴在这个肩膀上了。
方承天的目光缓缓向下。
雪白的刀,鲜红的血!
那把本该插进自己咽喉的飞刀,竟然……
方承天的双眼朦胧了,声音也哽咽了:“师父!”
他刚喊一声,玄尘的声音也响了起来,带着焦急:“承天,你怎么样了?有没有伤着哪儿!”
方承天忍住眼泪不掉下来,摇了摇头:“师父,我没事!”他轻轻挣脱师父的怀抱,缓缓绕到师父身后,缓缓地将手伸向那把雪白的刀。
方承天握住细小的刀柄,轻声道:“师父,我要拔刀了!”
玄尘微微点了点头。
这时,马蹄声起,那一人一马竟掉头迅离开了,没有丝毫的犹豫。
朱存追了上去,可人腿又怎快得过马蹄。
李向荣惊魂未定,脸色仍显苍白,他守在方承天和玄尘身旁,全身肌肉紧绷,双目如刀般扫视着四周,生怕再从哪儿飞出一把刀来。
朱存回来了,摇了摇头:“追不上!”
李向荣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方承天已将玄尘的伤口包扎妥当,就像一个犯错的孩子一样,低着头,垂着手站到了玄尘身前。
玄尘微微一笑,责备道:“都多大的人了还哭,也不怕别人笑话。”语气中,充满了浓浓的关切。
方承天一把抹掉藏在眼中的泪水,展颜一笑,道:“师父,你没事吧?”
玄尘摇了摇头:“一点皮外伤,不碍事的。”
方承天抬眼一看,只见玄尘脸色泛白,额角冷汗淋淋,心中不禁一阵刺痛。
“嚓嚓”的脚步声中,那个从大胡子手底救下的姑娘,抱着小宝走了过来。
小宝整个脑袋都钻进了那姑娘怀里,身子不停地颤抖,显然被村里的惨象吓到了。
那姑娘的脸色惨白,走起路来偏偏倒倒,腿上无力,似乎也被吓得不轻。
李向荣一脸心疼地从那姑娘怀中接过小宝,轻轻拍着小宝的背,一双虎目精光四射,扫视着四周。
方承天瞧着那一人一马离开的方向,缓缓地道:“那些作恶的兵卒,恐怕都是被她杀的了。”
李向荣轻轻点了点头:“那姑娘心肠有些歹毒,少爷以后若再遇到她,一定要小心些。”
方承天皱了皱眉,瞧向朱存道:“朱校尉,能否请你调些人马过来,将这里清理一下,不然这些尸体又会变成疫病的病源。”
朱存抱拳道:“壮士放心,就算你不说,我也会这样做的!我先回去调兵了,告辞。”
“等等!”方承天又突然叫住他,“你不是说你家将军也感染了疫病吗?我随你回去为他瞧瞧。”
“这……”朱存一脸疑惑,人人都躲着疫病病人,方承天竟提出主动要去瞧瞧,他实在是想不明白。
方承天笑道:“我是大夫!”
朱存登时脸上一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