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琛,他对我很好,真的。”我害怕陈琛真去找段若尘麻烦,赶紧找了个理由对陈琛说,“他、他希望我早些有个孩子,我又想着趁现在年轻,应该出去找份工作,所以、所以--”
“所以你们还真因为这个原因弄得意见不合,发生了矛盾?”陈琛见我吞吞吐吐,就把话接了过来。
我红着脸低着头不做声,接着又是好一阵的沉默。
“慎儿,我也不知如何同你说,我还没有结婚,所以也从未想过我结婚后会怎么规划自己的人生,但是至少我现在是不愿意被婚姻约束和被孩子束缚的,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活法,段若尘他想要个孩子,本身就没有错,孩子正是婚姻的调节剂,有了孩子的婚姻,这样的婚姻才会更加坚固,而你不想这么早要孩子,也没有错。
所以,婚姻中时常会出现两人意见相左的情况吧!比如爸爸妈妈生活了一辈子,不还是时常会磕磕碰碰吗?最后还不是每每以爸爸妥协而告终,所以和谐的婚姻,必定都是以互相包容为前提、以其中一方妥协来平衡的,就看你想扮演包容的那一方,还是扮演被包容的那一方了。”
“包容与被包容?”我喃喃自语,思索着陈琛的一番话。
我一直以为陈琛对婚姻是完全不屑一顾的,殊不知他对婚姻的理解如此深刻、如此透彻,竟比起我这个已涉足婚姻的人,犹过之而不及。
“你自己去体会吧,时间不早了,我也要回湛阳了,我现在先送你回去。”陈琛不容我思考,起身牵起我就走。
回到家中后,段若尘正焦急地在屋子走来走去,见到我后,立即松了一口气。
“慎儿,你去哪里了,都快把我急坏了,打你电话也不肯接。”
“我、我手机没电了,刚好陈琛在芦州出差,本想上来看一下我的,碰巧在楼下碰到了,我就陪他去吃了晚饭。”我微笑着扶着段若尘坐下,“傻瓜,我这么大个人了,你有什么好担心的?”
“虽然这么大的人了,可是你在芦州没有熟人,我哪里能不担心。”段若尘歉疚地对我道:“而且我惹你生气了,怕你一气之下就不理我了。”
“傻瓜,我哪里有那么小气了。”我捂着嘴笑,随即听见段若尘的肚子传来咕咕的叫声,诧异地问道:“你还没有吃饭?”
“老婆都生气不理我了,我哪里还有心思吃饭?”段若尘红着脸呐呐地道。
“真是个大傻瓜!”我突然觉得段若尘傻里吧唧的样子非常可爱,遂瞪了他一眼,小声地说道:“先对你好点,晚上再收拾你。”然后红着脸进了厨房。
“老婆,欢迎收拾!”段若尘乐颠颠地跟在我身后,恬不知耻地说道。
……
这次‘红唇’事件,是继上次‘避孕药’之后,和段若尘之间再次发生的不愉快,虽然两次都以我的妥协而告终,所以在我们心里,也埋下了不和协的种子。
自那以后,我们再也没有提及过梁曼桢,段若尘也和平时一样,每日下班后就准时回来,即便是回家晚了,也会及时向我汇报,我也不再提要出去工作的事,依然过着猪一般的日子,早上睡到自然醒,白天依旧看肥皂剧打发时间,晚上则积极配合段若尘,争取早日怀上他想要的孩子。
可是我们心里都很清楚,不提及,并不代表事情结束。
一周后,我正睡到自然醒,准备弄些吃的时,家中竟响起了开门声,我以为是段若尘去而复返,“怎么又回来了?”话音刚落,看到进门的竟然是段母。
“妈妈,您怎么过来了?”我心里虽有些不快,可这是继我们结婚后,她第一次上门来,所以依然上前讨好地问候着。
“我儿子的家,我为什么不能来?”段母冷哼一声,正眼也不瞧我,就径直去沙发上坐了下来。
“妈妈,您当然能过来了,我是想着您如果有事找我们,打个电话给我,我过去就行了,不必您亲自跑一趟的。”我知她来意不善,只得讪讪地陪着笑说道。
“我们段家,只欢迎段家人去,也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随便可以进得去的。”段母冷哼一声,半点情面也不曾留给我,“还有,不要叫我妈,我段家从未承认过的儿媳妇,我可不敢当。”
我只得呐呐地站得原地不动,尽量将段母的话在心里过滤,竟连茶也忘了泡了。
过了半晌,我已调整好情绪,又笑问着段母,“那不知道您找我有什么事?”
“当然是来劝你离开我的儿子的,依然是那句话,你开个价!”
“可是我们已经结婚了,不管您承不承认,我已经是若尘的妻子了,而且,您也喝了我敬的茶。”
“哼,若不是连若轩也护着你这个小贱人,你以为那天你们能顺利结成那个婚吗?我早就把丑话说在前头了,我是不会让你好过的,即便是你们现在已经结婚了,你永远也不能成为段家满意的儿媳妇。”
“我想知道你为什么不喜欢我?”我失笑,原来那天我们能顺利结成婚,还真是应该感谢段若轩,那样一个深藏不露的人,为了他这个同父异母的弟弟,可真谓费尽了心。
“还是那句话,门不当、户不对!而且我最是瞧不起你这种没有修养、不顾礼仪廉耻、一心想攀上豪门做飞上枝头凤凰的贱人了。”
“段夫人,即然是这样,那您当初应该及时阻拦我们结婚的,而不是等到事情已成定局,事后才来找我的。”
“你--”段母气得站直了身体,对我怒目而视,见我依旧恭敬地站在他身边,丝毫不敢表示任何的不满,便又得意地笑着对我道:“呵呵,你们结婚了又能如何?离婚了还不是一样,大家一拍两散,反正就算是离婚了,你也休想得到段家的半点财产,况且以我们段家的身份与地位,即使若尘离过婚,依然是众多千金贵族追逐的对象。”
“所以在您眼里,不管我和段若尘的关系有什么实质上的变化,对于您来说,都无关紧要,您就那么将一个女孩子一生的幸福视如敝屣吗?”
“你的幸福,与我何干?”段母冷哼一声,又接着说道:“你如果识时务,主动离开若尘,我念在你曾经照顾过他的份上,依然愿意给你一笔钱。”
“钱?”我冷笑一声,也口无遮拦起来,“呵呵--,您真觉得我嫁给若尘,是图他的钱吗?司徒家的钱并不比段家少,至少司徒父母是对通情达理的父母,又对我视如已出,从不觉得我高攀了他家的儿子。”
“哼!既然司徒家那么好,你当初应该去做司徒家的儿媳妇去,为何又选了我儿子,叶慎儿,你不要以为若尘对你百依百顺,为了你来忤逆我,哭着让我给他时间,我是不明白他所说的时间要多久,可我不想再这么等下去了,今天,我就来同你做个了结,你究竟要怎样才肯离开他?”段母逼视着我道。
我苦笑着,原来我清静了两个多月,竟然都是段若尘向段母哭着求来的,我更加清楚,段若尘同段母所说的‘时间’,就是他同我说的孩子,他那么迫切地想要个孩子,是想用这个孩子堵住段母的嘴,让她不再逼我们离婚。
不得不说,段若尘真的为我牺牲了太多,可是我却感觉有些累了,我们的婚姻,难道真到只能用那个还不知在哪个世界的孩子来维护吗?
“我还是那句话,如果若尘主动提出让我离开他,我绝不会拖离带水,否则不管是您、还是那个梁曼桢如何逼我,我是绝对不会离开他的。”既然如此,我也只好和段若尘夫妻同心了,风雨同舟,遂在段母面前,丝毫也不肯退让半分。
“你--”段母顿时气得浑身颤抖,她指着我恶狠狠地道:“我就不信我治不了你这个贱人,我们走着瞧!”说完一甩身摔门而去。
段母走后,我无力地瘫倒在地上,地上的瓷砖冰凉彻骨,我却未感受到半点凉意。
我从不知段母竟恨我到了言出必行、行出必果的地步。
未来的一周,我竟然时常收到一个陌生号码传来的一些莫名其妙的照片,照片中的人不是别人,正是段若尘和梁曼桢的亲密照,有时候在段若尘的办公室,有时候是在餐厅,有时候竟然会在枫林镇渡假村。
刚开始,我还能淡然处之,知道这必定是段母和梁曼桢挖空了心思制造的假象,可是时间久了,我被折磨得不成人形,有几次出于好奇,我收到照片时忍不住打了电话给段若尘,竟都是梁曼桢接的电话,声音里都是**裸的挑衅,我只得默默挂断了电话。
晚上段若尘回家,也从未见他提及过,便知道他被蒙在鼓里,并不知道我曾找过他。
坚持了一周后,我实在是被这些照片骚扰到不胜其烦,因为对他的信任,所以我觉得有必要和他开诚布公地谈一次,事实上,我也这么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