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的徐元直,顶着一个农稷从事的名头,做的事情却相当多。州府许多资料,公务都是他处理的……如果不是因为他名声不显,说出去名声不好的话,徐元直多半已经正式就任治中从事了。
“辛苦了,元直。”
刘备进了营帐后,向着徐庶行了一礼。
徐庶对刘备的到来无动于衷。他低着头,一只手打着算盘,另一只手拿着硬笔(鹅毛笔)奋笔疾。
在将又一县钱粮事物计算完后,才放下笔,随便向刘玄德回了一礼,随口敷衍着:“嗯。”了一声,算是打招呼。再之后就又低着头,开始计算下一个县来年开春所需的各项事务了。
种子,农具,耕牛,钱粮开支……在刘玄德随口说了一句:“预算制度”之后,徐元直已经连续干了四五天,将大半个冀州的来年预算算了一遍。
“你还生气呢,元直?”
刘备笑着坐到了他对面,然后这样问。
“不生气。”他回答。
“你不生气的话,为什么绷着脸啊?”刘备好像不达到目的就不罢休一样,接着这样愉快的问道。
于是徐元直又抬起头,放下笔,看着刘备:“某个人将所有工作都丢给我,然后又跑到我这里问我生不生气……玄德,我可以骂人么?“
刘玄德笑而不语。
于是徐庶叹了口气:
“玄德啊,你很闲么?很闲的话不能来帮忙处理一下这些?”
“不,我很忙……除了我之外没别人吗?州幕府可是招揽了许多贤才啊。”
“是,但大多是次一级的。”他说:“做事还可以,但没办法总揽全局。”
“你可以教他们嘛。”
“没时间。”
“好吧,好吧,那云长呢?”
“云长做了半天,然后就跑了。”
“哦。”刘备点点头:“那宪和呢?”
“简宪和庸人也,不足论。”徐元直大手一挥,好像非常看不起简雍这种政治指数不过八十的家伙。
“你这么说,我就没办法了。”刘备摊开双手:“一流人才不是地里的韭菜啊,元直。要不然你等个十年二十年?我给你调十个——不,二十个一流人才。”
“这么工作二十年,我想必已经累死了。”徐庶淡淡的说。
想来他确定刘备不会帮他了。于是又低下头,开始继续计算。
“不过我有点好奇。”他一边计算,一边问:“有什么事,比这更重要的么?
我正在计算冀州的根本,正在计算明年春耕事务。关系到几百万人今后的口粮问题……
你直接将绝大多数田地,都纳入州府掌控中。而后派遣直接听命与州府的农稷从事与农事吏去管理这些土地。
配合三义行的种粮配给,你麾下铁工所的农具,牛马行的牲畜租借。
这一切都绕过了地方郡县,你知道那些家伙有多恨你么?”
“大家都是为朝廷做事的,有什么说不开的吗?”刘备笑着,不以为意的说:“更何况我不是给了他们一些田地吗?
凭着这些田地人口,各州县长官今年的考据都能得个上啊。”
“就像是给狗丢了根骨头。”徐元直继续一边算账,一边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