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王玄寂等十二三骑尽数战死,但是也拖了鳌拜手下二十余骑垫背。最重要的是,由于鳌拜所带的追兵被带偏,此时的范程已经到达复州,上了毛龙派来接应的船,被送到大明。
待到了大明后,又从登莱到京师,总之一番周折之后,范程被带入了锦衣卫诏狱。
不仅许显纯和田尔耕等人赶来观看这个被皇帝亲口命人从辽东捉回来的天字号汉奸,便是崇祯皇帝也亲至诏狱,就是为了见一见这个敢在京师城下骂自己的狗东西。
只是范程远不如当时在京师城下之时表现的那么硬气。当看到崇祯的第一时间,范程就跪倒在狱中,高呼道:“罪臣范程,叩见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只是崇祯却是怒极而笑地问道:“哦?不知范大先生是哪家的臣?”
范程又磕头道:“罪臣此前被建奴所掳,不得已才与建奴虚与委蛇,望圣天子开恩恕罪。”
崇祯却是笑道“朕可当不得你范先生口中的圣天子。
你范先生原来不过是沈阳县学中的生员,还不是我大明的臣子,所以这罪臣一说嘛,你还不佩。
再者,当时在这京师脚下,却是你范先生出口辱骂于朕的,朕亲耳所闻,亦亲眼所见,其时并无建奴逼迫于你。
其三,则是据朕所知,是你蛊惑了你兄长一范寀一起投了老奴,可不是建奴把你掳去的。
如今既然落入了朕的手中,不知道你范先生还有什么好说的?”
范程虽然心知必死,却还是想要抱着万一的希望去求崇祯法外开恩。
在来的路上,范程也想过要爷们儿一点,硬气一回,也让明国蛮子看看咱大金奴才的骨气!
只是刘老四等人知道王玄寂为了引开追兵而必死无疑,心下皆是暗恨引起这一切的范程,一路之上没少在他身上施加锦衣卫的一些刑罚秘术——反正皇帝是要活的,却没说不许炮制这狗汉奸。
受过刑的范程终于意识到自己绝不是什么真正的硬骨头,否则也不会让自己的妻妾被豪格和多铎睡过了。
此时听得崇祯话语之中满是杀意,范程竟然被吓得失禁了!
为了能够活命,范程也顾不得自己的形象,连忙膝行到牢门边上,连连磕头,不住地哀求道:“求陛下开恩,奴才甘愿为陛下走狗,陛下让奴才咬谁,奴才就决不放过他!求陛下开恩!”
忽地又想起了自己在黄台吉那边所接触到的信息,又道:“若陛下愿意饶奴才一条狗命,奴才愿意把奴才所知的一切关于建奴的情报都说出来,求陛下开恩!”
眼见历史上赫赫有名,位列辽东三大汉奸之首的范程此时如同一条狗一样乞活,崇祯心里却是感到一阵快意。
只是崇祯却冷笑道:“你范大先生能得到的消息,朕的锦衣卫未必得不到。你得不到的消息,朕的锦衣卫还是有可能得到。
至于咬人的狗,朕不缺少。说白了,朕要你根本无用。朕到看看你,就是想亲眼瞧一瞧到底是何等狼心狗肺的人才能甘为建奴走狗,残害同胞。
朕今天想看的已经看过了。范先生,你就踏踏实实地等着跪在忠烈祠前吧!”
一番话说完,崇祯竟是看也不再看范程一眼,径直向着诏狱外走去。
范程情知必死,心下再无一丝侥幸,竟然破口大骂道:“昏君!暴君!范某一身学识韬略,倘若不是考官有眼无珠,范某又怎么会投了老汗!”
这一番话却使得崇祯停下了脚步。
只是崇祯头也不回,讥笑道:“华夏几千年历史,比你有才干却埋没的人多了,只怕有如恒河沙数,你范程又算得上哪棵葱?
话又说了回来,便是怀才不遇者如此之多,如你范大先生一般主动投靠蛮夷的,朕还真是闻所未闻!”
言罢,再无一丝停留,直接离开了诏狱。只留下范程在狱中喝骂不止。
待走到诏狱门口,崇祯却是对许显纯吩咐道:“忠烈祠眼看就要完工,祠前奸臣的跪像却还没有准备妥当。其他的倒也罢了,朕会命礼部和工部一起铸造。只是这范程么,先将此獠装入模具,灌之铁水,铸成跪像,使其永跪立忠烈祠前!”
许显纯闻言,却是浑身打了个寒颤,暗道陛下好狠的心肠,便是桀纣之残暴,恐怕也多有不如了。
只是身为天子亲军,向来便是皇帝说甚么是甚么,当即便躬身应道:“臣,遵旨。”
待崇祯走后,许显纯却是立即开始准备铸造跪像一事。
先是命人绞断范程的舌头,以免其喝骂惨叫,再打断其四肢,以铁钉凿入被打断的关节,将之固定成为跪姿。
接着又招集了工匠,便以固定好的范程为模子,先行翻了一副模子出来,再将范程装入其中固定。
待炉中的铁都烧化成为铁水之后,便将通红的铁水灌入包裹了范程在内的模具之中。
便听呲地一声,一股子含有毛发与皮肉烧焦了地焦臭味便散布开来。哪怕是见多了酷刑的锦衣卫众人,亦是人人作呕。
可怜身为明末三大汉奸之首地范程就此殒命。
待模具冷却下来,再打开模具,只见一副铁铸地跪像便出现在众人跟前。
原本站在跪像前面地锦衣卫校尉突地打了个冷颤,便立即闪身避到一旁,再不去看那尊跪像。
只有许显纯,却是呸地一声,一口吐沫直接吐到了跪像地身上,此时尚有余温地跪像前又是呲地一声,那口吐沫便以肉眼可见地速度蒸发殆我。
许显纯又对锦衣卫众校尉道:“将它好生安置,等忠烈祠建好之后便送过去。”
却说回到后宫地崇祯,也是接到了工部尚觐见要求。
左右无事地崇祯命人宣了工部尚薛凤翔觐见。
见礼过后地薛凤翔,却是给崇祯带来了一个好消息:得益于城南皇庄的水泥给力,如今忠烈祠已经快要完工。